准备的时间并不算充裕,可谁不是寒窗苦读?有谁肯承认学识不如别人?
在这种心态驱使下,随着那个声音的落下,更多人跟着鼓噪起来。
“有人作弊,我们不服,我们去找皇帝陛下评理”...声浪越来越高,甚至之前离开的学子也都返回来加入进去。
那些确实是做了弊的学子见势不好,忙偷偷地溜走了。
“走,我们去皇宫找陛下...”
有人带头,其他学子立刻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向皇宫方向涌去。
吏部门前一直有侍卫站岗,眼见局面越来越乱,已经早有人报了上去。
洛阳尹段子长一听这个消息,差点没吓尿裤子了,昨天皇帝还夸他把洛阳治理的好呢,现在就闹出这么大动静,这还了得?
一面派人去报告黑豹亲军提督贺广胜,一面召集三班衙役,风风火火地赶去拦截学子们。
早朝这个时候还没有散,议论政务的同时,也是在等待新科文武状元上金殿面圣。却谁也没想到,状元没等来,却等来学子们闹事的消息。
路强一听,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冷冷地扫视了一眼面色如土的公孙五楼,又看了眼表情平静的谢望祖。
“罗颂,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学子们已经被黑豹亲军拦在皇宫外,士兵们虽然刀枪挺立,可对面是手无寸铁的学子,在没有得到命令前,他们是不会有任何举动的。
段子长则在学子前面苦口婆心地劝导着。
“你们每人都有大好前程,不要再闹了,对你们说的情况,本官一定会奏明陛下,请陛下彻查此事的,回去吧!啊!快散了吧!”
学子们的最前面,有个年轻学子,昂然道:“这位大人,我等并非故意惊扰陛下,可陛下之前明明承诺这次考试会公平公正,可为何先是有考题泄出,后有那些士族子弟高中金榜?这样还何谈公平?让我们这些苦读诗书的寒门子弟,情何以堪?我们也没什么要求,只求陛下开科重考,若还是现在的成绩,学生愿以死向陛下谢罪”
段子长浑身都被急出的汗湿透了,正在这时,罗颂赶来了。
了解了一下情况后,罗颂打量了年轻学子几眼,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说的话可有证据?若无凭据,你可要小心脑袋了”
年轻人向罗颂抱拳道:“学生东海何长瑜,学生这么说,当然有十足的把握,大人若不肯信,可将金榜上的状元、探花、榜眼等人找来,一试便知”
罗颂暗暗点点头,年轻人胆色不错,道:“可敢随本官去陛下面前陈说此事?”
听说要见皇帝,何长瑜不由犹豫一下,这时他身边又站出两个年轻人。
“何兄,我们同你一起去面圣”
有了同伴,何长瑜胆气顿壮,点头道:“请大人带路”
罗颂转头对贺广胜和段子长道:“陛下有旨,可将学子们引至皇宫前的广场,不许再有人大声喧哗,违者直接锁拿”
随即面无表情地对三个脸色有些发白的学子,道:“走吧!记住,在陛下面前不许胡乱讲话”
现在路强这个皇帝的威望在汉人心中,可说是至高无上的,他那神奇的经历,以及收复国土,击退异族入侵的等等事迹,早就被这些学子广为传颂。
现在要去面见这个神一样存在的皇帝,几个学子说不紧张害怕,那是假的,不过如今已是箭在弦上,由不得他们退缩了。
就这样,三个学子犹如上刑场一般,在数千双眼睛的注视下,鼓足勇气,跟在罗颂后面向金殿走去。
此时的金殿上静悄悄的,静得仿佛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路强面沉似水地坐在龙书案后一言不发,手里玩弄着碧玉镇纸,眼睛望着金殿外面,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皇帝不开口,谁还敢说话?
这是皇帝亲自颁旨推行的第一次科考,如果闹事学子们所言属实,岂不等同于在皇帝脸上重重扇两个耳光?还不得被魏、秦、燕等国的君臣笑话死?
这个时候谁敢开口胡言乱语,不是摆明让皇帝把怒火往你身上撒吗?
静默中,金殿上气氛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路强的目光忽然落在谢望祖身上,缓缓道:“国丈,你觉得这件事会是真的吗?”
谢望祖心中也是万分紧张,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败露,不过多年的官宦生涯,早把他的意志和脸皮磨练出来了。
缓步出班,镇定地道:“这一定是那些落榜学子在故意闹事,以宣泄他们心中的不满”
“臣完全赞同谢国丈的话,请陛下重重处治那些闹事的学子”
谢望祖话音未落,公孙五楼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