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铨在内,所有人几乎全被射倒。
“保护将军……”
剩余的侍卫拼死护住身中数箭的郭铨。
这时就见铁战木墩一般的身形从阴暗处闪了出来,要不是他熟知浔阳的地形,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杀到郭铨府门前。
看着已经受伤的郭铨,铁战狞笑一声道:“姓郭的,当初占我城池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束手就擒,饶你老儿一命”
郭铨知道今天不能幸免了,勉强站住身子,冷笑着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天下是我家大人一人的天下,老朽在天上看你能笑到几时?”
说到这,仰头一声大吼:“大人,老夫对不住你啊……”
郭铨死志甚坚,不待身旁侍卫有反应,直接横剑自刎,他实在没脸再见赋予他重任的路强,更无颜面对浔阳的父老乡亲,所以他唯有一死。
看着主帅自杀,他身旁的侍卫纷纷横刀自尽,竟没有一个肯开口求饶的。
看到这个场景,铁战不由恼羞成怒,呆愣一下,随即怒吼道:“杀、给老子杀,凡是荆州兵将,一个不留”
城内的军队虽众,无奈郭铨已死,颜延之又不在,在各自为战的情况下,纷纷被铁战的北府军绞杀干净,而随着铁战的命令传达下去,那些放下武器的新兵,也成了北府军泄愤的对象。
一时间浔阳城内杀声震天,到后来铁战已经控制不住杀红眼的士兵,士兵们开始骚扰起百姓来。
而随着北府士兵冲入民宅,整个浔阳都陷入一片混乱中。
大乱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傍晚才停了下来,北府军的这场大屠杀,让整座浔阳都变成了一座鬼城,除了浑身被血染红的北府军,活下来的不足原来城中百姓的半成,而且打大多还是惨遭蹂躏的女人。
荆州士兵的尸体随处可见,粘稠的血液流淌在地面,都能沾住鞋底了。
荆州水军因为见机早,将战船划出水师大营,逃过了被两面夹击的厄运。
消息传出,天下哗然,就连刘裕都傻了,原本以为铁战经历上次失败的教训后,能有所收敛,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变本加利了,而且这一捅,就是个比天还大的篓子。
这样一来,刘裕已经顾不上处罚铁战,他必须做好应对路强疯狂报复的准备了,派去剿灭刘毅的水师没出大江口呢,就被他快马招了回来。
一时间从健康直至浔阳的各处州府,开始纷纷备战,以应对荆州大军的进攻。
十天时间没到,路强还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和几个女孩水乳交融,怎是一个甜蜜能形容的?
而当浔阳失守、郭铨自尽、浔阳守军被屠杀殆尽的消息传来时,不亚于在他耳边响了个炸雷,震的他晕头转向。
路强久久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
自出道以来,路强率军南征北战、东挡西杀,可说是未尝一败,不单是手下那些骄兵悍将,就是连他自己,很多时候都有种纵横天下,舍我其谁的感觉。
可这一次,却真真正正让他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原来这滋味是这般的苦涩。
整整一天,路强把自己关在书房内,任何人都不见,甚至连王神爱也不例外。
铁战是自己放走的,可这次浔阳失守,却不能完全归咎于当初对铁战的放生,应该说是败在自己大意轻敌之上。
原来只以为北方胡人对待中原汉人才会这么狠毒,却没想到这些汉人士兵屠杀起自己的同胞来,竟丝毫不比那些胡人逊色。
自己对不住郭铨,对不住浔阳两万将士、更对不住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
一想到这些,路强的眼中就会抑制不住地蓄满泪水。
各州府来江陵参加路强婚礼的官员们还没走,听到这个消息,也都被震懵了,因为知道荆州军要出动,所以很自然地以为刘裕这是要强占先机。
而路强不吃不喝地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也着实让众文武官员担心不已,这可是关键时刻,他可不能再倒下了。
王神爱多少能理解路强此刻的心情,所以除了命人准备饭食,就带着几个姐妹返回后院,把这里完全交给文武群臣了。
眼看天色渐黑,群臣正等的心焦时,书房内终于传出路强沙哑的声音。
“蒯兴进来”
身担秘书工作的蒯兴听到传召,立刻推门走了进去,时间不大,就见他捧着十余份盖了印记的诏令出来,也没对群臣说什么,神情凝重地快步跑了出去。
群臣有些明白了,皇帝这是要动手了。
就在这时,路强也开门走了出来。
暮色的映衬下,路强的脸色有些阴沉,一双慑人心魄的眼睛寒光闪烁。
“诸位,明日我们去江边祭奠在浔阳遇难的军民,同时请高僧开坛设法,为他们招魂”
“三日后,我要亲自挂帅出征,不剿灭刘裕,决不罢休”
听到路强终于下了命令,群臣一齐躬身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