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就去找你。”岑时樾打断了他的话,不想让他继续沉浸在这种假设中。
“可是如果找不到呢?”鹿柠的手掐得更紧了,仿佛想要用疼痛来驱散内心的恐惧。
“那我就等你回来。”
“那如果我一辈子都不回来呢?”鹿柠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害怕的是设想。
岑时樾与他对视时眼神坚定,仿佛许下最诚恳最热烈的誓言:“那我就等一辈子。”
岑时樾察觉鹿柠从开始这个话题时,他的另一只手一直背在身后,趁鹿柠在神游,直接拉过那只右手,发现已经被他掐得出血。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冽,“松手”
说完他转身对外喊道:“刘伯,拿医药箱来。”
不一会儿,医药箱便递到了他的手中。熟练为鹿柠消毒伤口,贴上创口贴,动作中尽可能放轻。
看着鹿柠那娇嫩的手心上的伤痕,生气地责备道:“平常那么娇气,现在怎么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老夫来了!”话音刚落,何老背着沉甸甸的医疗包,风尘仆仆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何爷爷!”鹿柠见到何老,乖巧地打了个招呼。随着何老来的次数增多,两人也愈发熟络。
“小柠,你终于醒了。”何老没有多余的寒暄,径直走到他旁边,轻轻搭上了鹿柠的脉搏。咦?他的脉络怎么突然变得正常了?何老眉头微皱,又仔细地摸了一次,确认无误。
“来来来,岑小子,我们到一旁说话。”何老捋了捋胡子,面色凝重地对岑时樾说道。
鹿柠茫然地看着两人消失在房间内。
“何老,柠柠他怎么了?”关上门岑时樾还不等何老说什么,先开口问。
“很奇怪。”何老沉吟道,“他的脉搏问题突然变得正常了,可昨天我摸着其中一条脉还微弱的快要停止了,这太反常了。”
“那么,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何老微微摇头,脸上的皱纹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深深浅浅,诉说着无尽的沧桑。“现在还说不准。”他低声说道,“我们再观察几天看看吧。这两天我就留在这儿,就怕……”
“就怕什么?”岑时樾的声音突然紧绷,仿佛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何老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惋惜。“就怕……是回光返照。”
岑时樾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他的胸口闷痛难当,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捏住他的心脏。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回光返照?你是说……”
“嗯,我也只是猜测。”何老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沉重,“但是,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我会尽我所能,尽我所有的医术和经验,去挽救……”
“刘伯,麻烦你带何老去客房休息。”岑时樾紧咬着牙,喘息了几下,打断了何老接下来的话。他的嗓音低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岑时樾转身,快步奔向楼下的影音室,像是急于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他站在房间里,大吼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仿佛要将所有的压抑都释放出来。他愤怒地扫掉了桌上的东西,杯盘碗碟纷纷跌落,破碎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痛苦地低吼着,“为什么?”
“为什么?”
“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这个瞬间,岑时樾仿佛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小丑,他的愤怒、他的不甘、他的无奈,都在这一声声“为什么”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鹿柠已经请假近十天,这段时间里,林枫景如同失了魂一般,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他总是心不在焉。他的心跳总是时常无端加速,突如其来的好几次心悸让他感到莫名的惶恐,这种感觉怎么如此熟悉,究竟是在何时何地,他也曾有过同样的感受?
终于,林枫景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他猛地站起身,不顾老师和同学们惊讶的目光,径直冲出了教室,直奔校门而去。一路上,他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加速,心中的焦急与不安快要吞没他。
在管家的引领下,林枫景终于见到了鹿柠。他正微笑撸猫,那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他三步并作两步,紧紧地抱住了鹿柠,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你好点了吗,柠柠?”林枫景话语中难以掩饰的关切与担忧。
“我很好啊。”鹿柠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他。
然而,林枫景却并未因此而安心。他微微颤抖的肩膀透露出他内心的慌乱与不安:“真的吗?你真的没事吗?
鹿柠轻盈地站起身来,小跑了两步,仿佛在向林枫景证明,他的状态真的很好,无需过分担忧。
岑时樾平复完内心的波动,然后静静地回到了猫房。刚好,他看见了鹿柠欢快的身影在屋内跳跃。
鹿柠和林枫景在一旁愉快地聊着天,时而欢笑传来。后来,他们又开始玩起了游戏,无论做什么,无论在哪里,岑时樾都始终默默地坐在一旁。
从凌晨到夜晚,鹿柠没有再陷入沉睡,他的精神状况似乎有所好转。然而,岑时樾的心却越来越沉,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预感,预示着何老的猜测可能即将成真。
当林枫景离开后,岑时樾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始终不离鹿柠。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的笑容,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却充满了无尽的忧虑。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你的眼睛怎么红了?”鹿柠在整理换洗衣服时,回头看到了岑时樾泛红的眼眶,立刻关心地问道。
岑时樾微微一愣,随即轻描淡写地说道:“哦,眼睛里进了东西,揉了一下,没事的,宝贝。”岑时樾掩饰着内心的情绪,特意伸手揉了揉眼睛,微笑着对鹿柠说,“你快去洗澡吧,我在这里等你。”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岑时樾以往在这个时候,总是温柔地低语:“好了,快点睡吧。”
但如今,他却不敢说,甚至害怕鹿柠睡着。他侧过身子,凝视着鹿柠那双精神奕奕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哥哥,如果我真的像何老说的那样,成了一个植物人……”鹿柠白天里总是用笑容面对每一个人,可此刻在这只属于两人的静谧空间中与喜欢人对视着,触目崩心。
“不会的。”岑时樾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鹿柠轻轻咬了咬下唇,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你,但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忘了我吧。”声音越来越低。
“不可能!”岑时樾断然拒绝,喉结滚动着哽咽难言,“不论什么情况,都不可能!”
岑时樾迫切地想要逃离这个正在撕裂他的话题,于是,他微微低头,用唇瓣轻轻覆盖住了鹿柠即将出口的言语,仿佛想用这温柔的力量将一切纷扰都隔绝在外。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们两人沉浸在这绵长的吻中。鹿柠的唇瓣柔软而温暖,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令人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