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着。
结果一抬头,看到一个身量清瘦,衣袍阔大的年轻人,抱着一只猫,正站在她住的客房门口,那棵黄雀衣腊梅树底下。
他今天穿了一件青灰色的袈裟,头顶长出了一层黑色碎发,看上去更有尘俗烟火气了。
只是眉眼依旧幽深冷峻。
见她回来,年轻人怀里的黄白大喵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下来。
绕着齐酥喵喵叫。
“翠花,城外太冷了没打到猎物……”
不仅如此,齐酥还疑心自己身上的尸臭味会被黄白猫闻到。
应该不会吧?毕竟只有那么一会儿。
没有猎物,黄白猫还是围着齐酥的腿转。
于是齐酥知道,它纯粹就是想贴贴最亲爱的人类。
毕竟齐酥可比它那高冷的主人温软多了。
“好了,佛心,去玩吧。”
年轻人发话了。
居高临下的命令语气。对着这么温软的小猫咪都能这么没有心,真是四大皆空的高僧呐。
黄白猫看看他,又看看齐酥。
最后甩甩大尾巴,屈服恶势力,跑开了。
年轻人这才把目光落在齐酥脸上。
齐酥笑盈盈打了个招呼,“大师,几日不见,感觉你又变好看了。”
年轻人面无表情。
“我们昨日才见过。”
“是么?那一定是我太想念你了,所以才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
齐酥一边口花花,一边往自己房里走。
“大师这么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么?进来坐坐吧。”
年轻人:“你昨晚夜不归宿,去哪里了?”
好家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齐酥摸摸鼻子,含糊说道:“我,有点私事。”
年轻人问:“什么私事?”
他以前从不这么多事的。
不是我说,有点冒昧了。
齐酥诚恳的实话实说。
“额,参加我前亡夫的婚礼去了。虽然已经是个死人了,但他愉快的二婚了。”
年轻人嘴角依稀弯起一点嘲弄的弧度。
转瞬即逝,齐酥疑心自己看错了。
“哦,热闹么?”他问。
齐酥觉得身上有点毛毛的。以前的大师可不会这样。
以前的大师管她夜不归宿呢。
她整晚睡在望月楼,也没人管她啊。
“就,还好吧。”齐酥尬笑,“死者为大嘛。”
她赶紧岔开话题。
“大师,你是身体不舒服么?”
年轻人答:“嗯,昨夜重炎痋虫有些不安稳。但是现在,已经平静了。”
齐酥:“要我诊一下脉么?”
奇怪,他们离得距离足够近了。
齐酥并没有感应到虫子有什么异动的痕迹。
“不必了。”道慈拒绝。
“我身体里的所有蛊虫,何时能解?”他问,瞳仁漆黑,眉眼冷冽,语气淡漠。
齐酥:……嗯?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之前不是都解释过了么?
“还要些时间吧。课题比较复杂,我向佛祖发誓,这话绝对不是推辞。”
年轻人点点头。
他抬脚离开,就这么跟齐酥擦肩而过。
身边腊梅树上,黄雀衣被风一吹,簌簌掉落。
好像他过来一趟,只是路过此处,顺便确认下他的家庭医生,齐酥老师是否安好。
齐酥站在门口,看他离开。
怎么觉得今天的大师有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