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在想那死鬼。”
不待小哥哥做作的翻脸,她继续道:“我在想,他再婚了,我还能分到多少财产。”
这个,还真不好说。
毕竟那对新人,是吃香灰啃蜡烛的。
齐酥把腰间的那袋金瓜子解下来,丢到桌案上。
“要我说嘛,你有些地方,的确是不如沈公子。”
什么?
已经坐到琴案边,正装腔作势准备抚琴的白衣少年一听,立刻变了脸色。
那沈清瑜不仅是孙二的魔障,也是他的魔障。
“你什么意思?”他也不装了,黑着脸冷冰冰瞅着齐酥。
手里还抓了个旁边的香炉。
似乎只要齐酥的回答不顺心,他就让齐酥头破血流。
齐酥举起手。
“别这么紧张。论人品才华,他自然比不过你。但论起念旧情,人家可比你情深。你看,孙二m婚的消息之前捂得那么严实,他都打听到了。还大张旗鼓的,送去那样一份厚礼。”
少年乌漆嘛黑的脸,慢慢恢复了一点血色。
板着张好看的小脸。
“怎么,你觉得他的方法好?”
齐酥笑眯眯的。
“好啊。你跟孙二之前不是也有一段情么?要不,你也去送点香烛元宝类的祝贺一下吧。”
少年垂下乌黑的眼睫。
倒像是在认真思考。
这种能给孙家和死去的孙二添堵的事情,他倒是不介意做。
不过……
“孙家家大业大,是金城里有名的豪族。他们奈何不了姓沈的,但按死我,还是绰绰有余。”
齐酥:“谁让你顶着真姓名去了?”
少年眼神闪了闪。
齐酥:“明日你也雇人,送副贺词和纸扎元宝过去。这些年,孙二的相好也够凑成一桌了,大家商量着都一起送送。至于花费的银钱,喏,这袋子金瓜子,绰绰有余了。”
少年冷冷一笑。
“姐姐,好手笔嘛。想着法子让我们这些人为你出气。”
齐酥:“两全其美的事呀。你若是不愿意,我去找别人。”
少年立刻把金瓜子抢到怀里。
眉宇间也跟着笼上一抹哀愁。
“罢了,谁让我跟那个冤家情深缘浅呢。便去见见他吧。”
。
孙家这一夜过得极为焦灼。
金城头顶的大刀是没了,现在改挂在孙家头顶了。
因为丢了大颜面,孙老爷子大发雷霆。
这该死的孽障,死便死吧,还搞出这些名头来,丢尽了家族的脸面。
本欲趁着黑夜,赶紧出城把这破事办了,把那选定的年轻人直接埋进孙二坟里。
但是孙老夫人不许。
特意找了高人看好的时辰,随意变动了,祸及父母怎么办?
阖府上下,战战兢兢。
又嫌今夜过得慢,又怕明天来得早。
第二天早上一开府门,嚯,都不知道热闹和笑话,是哪个先进的门。
昨天还只是一个沈公子过来送了贺礼。
今天,二少爷之前那些相好的,全送了贺礼来。
纸扎香烛元宝,堆在街上,把街口都堵住了。
贺词挂在花圈上,一个比一个写得凄婉。
什么“思君不见君,让人愁断肠。”落款,花月奴。
连东西是谁送的,都不清楚。
事已至此,孙家也麻木了。
开门迎客,该怎么办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