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没多久,树影摇了摇,一抹夜枭似的影子从树梢上落下来。
依旧是那位穿着夜行衣,从头到脚几乎都跟夜色融为一体的无名人。
盯着齐酥看了片刻,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那人不情不愿说话了。
“主人问你为何还不跟上。”
齐酥:“累,走不动。”
黑衣人得了这句答案好像任务就完成了,眨眼间消失在夜幕里。
齐酥:……
对着夜空比了个中指。
没多久,那黑衣人又回来了,倒挂在树上对齐酥说:
“主人让你走快些。”
齐酥:“走不动。他嫌我慢,就过来背我啊。”
黑衣人再次消失了。
第三回,没等黑衣人传话,齐酥已经在树下看到了道慈。
前面便是密道入口,他若是先进去了,齐酥一个人未必进得去。
…
白衣僧人站在覆着薄雪的松枝底下,修长手指虚虚拢一串佛珠。
眸色幽冷,居高临下朝齐酥看过来。
一阵夜风拂来,山间枯枝晃动,清冷星光也随着晃动。
道慈忽然道:“施主,你生病了?”
齐酥待了片刻才醒过神,“啊,对。”后知后觉地问:“你看出来了?”
不仅道慈看出来了,连道慈旁边的黑衣人都看出来了。
这小娘子肤色如雪,面颊上却泛着极不自然的潮红。
看上去像是风寒发热。
石道前的白衣僧人,似乎又变成了那位慈悲冷漠的华昙寺大师。
“你既生了病,今夜就不该乱走。”
齐酥眸光闪了闪。
阿西吧,真是烧糊涂了,竟然忘了用那招。
她眼睛一闭,干脆利落地晕倒在地上。
是时候展现自己的柔弱了。早说嘛,刚才这么多山路白走了。
他们敢把她放在这儿不管嘛?
道慈:…
黑衣人:…
片刻后,法师的声音冷冷响起。
“把她背起来。”
就在黑衣人准备把齐酥像只麻袋似的扛起来的时候,齐酥虚弱地睁开眼睛。
“能换个人背我么?”
“不能。”
齐酥很识时务,“那能换个姿势么?我不要背,要公主抱。”
这个倒是可以满足。
。
走出密道前,黑衣人离去。
道慈略微转身,侧向齐酥。
密道里寒气森森。
他长而幽冷的影子映在墙壁上,把齐酥完全遮住。
“明日若还是生病,就不必过来了。”
齐酥轻笑。
“哎呀,说得跟我能自己做主一样。”
她没抬头,长长的睫毛鸦羽似的在脸上落下阴影。
道慈静默。
两人再无话语,一前一后从密道里,原路返回。
静斋内的蜡烛燃了一半。
小沙弥清衍趴在案头,就是齐酥之前趴的地方,睡得正酣畅。
直到他被一卷经书敲醒。
懵懵懂懂的看着站在眼前的道慈,和齐酥。
嗨呀,怎么莫名其妙的,就睡着了……
他秀气的小鼻子嗅了嗅,“哪里来的烟火味?”
烟火味?齐酥闻闻自己的衣服。
道慈面无表情,撩开衣袍在蒲团上坐下。
吩咐清衍。
“用檀香给她熏几遍。”
啊……师兄你的外袍去哪儿了?清衍想问。但敏锐察觉到,眼下师兄的脸色不好看。
跟房内这位女施主之间的气氛,好像也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