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杂草丛生,本应该是麦子成熟,瓜果飘香的季节,这里却是满目疮痍,像是荒废了许久。
苏长宁看着沿路的景象,他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那么多的银子不知进了谁的口袋,而老百姓却食不果腹。
他放下帘子哀叹道:“这江州虽然远离皇城,可是他们也太大胆了,如此景象真是让人胆寒。”
卫沅最见不得人间疾苦,她此时心里也十分难受,皇伯伯辛苦治理的天下,竟差点被这些蛀虫蛀空了。
“这么大的江州府,不知有多少人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卫沅若有所思的说道。
苏长宁看到卫沅脸色凝重,倒像极了关心国事,关心百姓的人,他温和一笑:“若是这些官员都有翎儿这样的怜悯之心,那百姓便也知足了。”
卫沅小脸有些红润,她转头继续看向外面。
傍晚时分,马车到达了玉林县,与江州府不同的是,这里虽然灾情最为严重,但是他们终于见到了路边来来往往的百姓,不过百姓的状况明显很不好。
苏长宁与卫沅下了马车,拦下一老人问道:“老伯,现在这里是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下我们这些苟延残喘的,只能默默等着那一天的到来。”老者浑身泥泞,脸色黝黑,说话时眼中蓄满了眼泪和绝望。
卫沅有些心疼面前的老人,她问道:“难道没有人管你们吗?”
闻言老者看了卫沅一眼,似是有话要说,可硬生生又将脱口而出的话吞了下去,他摇摇头便又麻木的向前走去。
看着那抹背影,卫沅喃喃道:“长宁,他们真的没什么期盼了吗?”
苏长宁:“不会的,咱们现在就去县衙。”
两人到达县衙门口时,绝望之心更甚,县衙门前满是枯草,破烂的大门紧闭,牌匾还掉下了一半,门前的两个石狮子表情乖张,似在嘲笑。
“这是县衙吗?”卫沅疑惑道。
苏长宁大步走到门口,从半掩着的门向里面看去,同样的惨败!
他用力推开大门,“咯吱”喑哑的声音诉说着此处的破败,一缕尘土簌簌的飘落在两人的肩上。
县衙内空无一人,院内的杂草没过了人的小腿,大堂之上明镜高悬的大字赫然在目,却是已被蒙尘。难道就连县令都扔下百姓落荒而逃了吗?
突然,从县衙的一旁窜出几只鸡,鸡像是受惊一般满院子逃窜,只听得一个声音传来:“谁呀,怎么把门打开了,鸡跑了怎么办,真是添乱!”
那人灰头土脸的弯着腰追在鸡的后面,头上挂着几根银色的鸡毛,他有些生气的一甩手将门使劲关上。
破烂不堪的门晃悠了两下,好在稳住了,卫沅看的心惊,生怕那门直直砸了下来。
那人关上门后一回头,看到大堂之上站着两个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有些尴尬,黑漆漆的手从衣摆下方蹭了蹭,正要上前说话时,一只鸡猛地飞起。
“愣着做什么?帮忙抓鸡呀!”他大喊一声猛地冲向那几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