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完、萧敬等跟宁王一直勾勾搭搭之人,一看这架势,忙纷纷躲避钱宁的目光,生怕对方将自己当成典型给推出来。
不过钱宁虽到处乱看,却也没敢胡乱拉人下水。
而且钱宁也知道这个时候恐怕没人会出头帮他,只能想办法自救,于是继续辩解道:
“臣之前的确是曾被宁藩所蒙蔽,可后来已察觉到朱宸濠或有不轨之心,因而才将其在京之党羽——
卢孔章等一网打尽,为的,就是要彻查宁王是否有不臣之心啊。”
“巧言令色,如今卢孔章等人已尽皆死于狱中,我看是你为了自保杀人灭口还差不多。”
江彬就是要借机除掉钱宁,当然是不依不饶,抓住一切机会攻击对方。
“江彬你胡说八道,跟卢孔章等人过从甚密的是那臧贤,我亦不过在其府宅见过此人一两面而已,杀他灭什么口?”
钱宁为了撇清自己,不惜将臧贤给卖了。
“臧贤?”
朱厚照心中很是不快,因为臧贤是他最喜欢的伶人,现在听钱宁的意思,此人竟然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他当然大为不爽。
“江彬,速命锦衣卫捉拿臧贤,查清其是否跟宁藩真有勾连。”
“是。”
江彬大喜,他相信只要臧贤进了锦衣卫诏狱,那钱宁也就绝对跑不了了。
钱宁则暗恨自己下手晚了。
他其实已在暗中准备,打算弄死臧贤灭口,却不料宁王突然造反,将其计划给打乱了。
刚才慌乱之下,更是直接抛出了臧贤。
这一来,也就给了江彬借机对付自己的机会。
钱宁正在懊恼之际,就听朱厚照又道:
“无论臧贤跟宁藩的关系怎样,钱宁与之串通的嫌疑都不小,因此朕决定,暂时免去……”
“陛下、陛下!
大……大事不好啦!”
然而,就在朱厚照要下旨罢免钱宁官职之际,刚刚才出去不久的张忠,又大呼小叫着,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又怎么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张忠。
这次,萧敬也没有再呵斥。
因为他知道,能让张忠如此惊惶的,必是天大的事情。
“说。”
朱厚照也皱起了眉头。
他隐隐感到,事态似乎有些不妙。
“陛、陛下,淮扬巡抚丛兰急报,
宁藩……宁藩早在六月二十,
就、就已经攻陷留都,占据南京了!”
张忠一脸惊惶,这次可是实实在在的,再没有半分表演的成分在里面。
“轰!”
大殿内那帮帝国身份最高之人,在听闻南京失陷后,一个个瞬间没了形象,全都咋咋呼呼的叫喊起来。
“南京……丢了?”
王琼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因为就在刚才,他还在吹嘘王守仁和杨锐如何如何,必能将宁王挡在安庆以西云云。
结果现在,都已不是打脸,而是被人用搬砖死命拍脑袋了。
“南京……丢啦!”
相对于连想死之心都已经有了的王琼,陆完、萧敬等一直跟宁王有所勾结之人,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宁王入主了南京,不管其以后能蹦跶多久,反正暂时他们是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