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目绽金光,一双蒲扇大手舞动,炽烈光芒闪烁,将那片阳光不再,漆黑难辨的天地点亮,“装神弄鬼,还不露出真容!”
黑影冷哼一声,其音惊天动地,大地都似在震颤,身下无尽岩浆黑土翻腾,却未曾出手阻挡前者窥伺它真容。
“这是?怎么可能……”
“哈哈,真是一语中的啊,竟然真的是鼠辈!大荒妖族一脉无人了?怎会派出一个耗子来阻我二人夺得机缘?”
黑暗被点亮,那个庞大身影真容显露,竟是一只体型无比巨大的老鼠,比之山峦更甚,它四肢趴伏,浑身毛发乌黑铮亮,似是一副乌金铠甲,一对眸子有圆月一般巨大,充斥着血红,狰狞骇人。
庞大老鼠闻言,也不发怒,似乎是习惯了,亦预料到前者说辞,嗤笑道:“东荒神朝,皆是目光短浅之辈,如你这般小瞧我的,这么多年来,不知已经有多少个化作养料,充盈我自身了!”
空海一步踏出,立于万里晴空、无云存留的天穹之上,直视这个体型庞大的乌黑老鼠,双目转动,四下打量。
“噬灵鼠一族,怎会出了你这么一尊至强?可否与贫僧说道说道,这大荒是有何等奇诡,能让你成长至今?”他像是在求教,很是诚恳,心中疑惑不解。
同时,姜姓男子虽出言嘲笑,但笼罩全身的朦胧灵气忽的一震,他亦想到了其中不可思议,心境有所波澜。
噬灵鼠一族,传说是遥远太古前,一至强妖鼠遗脉,但万古岁月逝去,岁月更迭下,血脉被磨灭太多,已淡薄尽无,极难出现这等强者。
大多不过一二阶妖兽,已是妖兽食物链最底端范畴,平日成群结队行动,这才得以能抗衡那些以它们为食的高阶妖兽,保全自身性命。
那噬灵鼠显然不愿交代出自己底细,对空海亦很不客气,一只粉嫩大手探出,欲将其狠狠拍落,“北漠来的秃子,跨越界域夺我等机缘也罢,来插手我东荒内事作甚?”
空海身影闪烁,躲过其大手,摇了摇头,道:“阿弥陀佛,只愿双方可以各退一步,免得生灵涂炭,冤魂遍野。”
噬灵鼠仍不作休,似乎对北漠万佛阙极为反感,一再出手攻击,血盆大口微张,漫天乌光喷吐,要将空海卷入其中。
空海一再闪躲,始终不曾出手还击,漫天梵音传来,加持在其周身,使得其五感大增,噬灵鼠攻势激猛,却根本难以命中。
兀的,空海脸上随和笑容一扫而空,变得极为凝重,眸光闪烁,再次躲过其攻杀后,身影一闪,直入高空,一手探出,灵气汹涌澎湃而出,凝作一只遮天大手,金光璀璨,光亮摄人。
令一人一鼠意外的是,这只庞大无比的金光手印,没有拍落向下方的噬灵鼠,反倒直直冲霄而上,向高远天穹攻杀而去。
“藏匿如此之深,莫非是要行渔翁得利之事?既然来了,还是早早入场的好!”
蔚蓝天穹无边无际,那只金光手印送入其上,很快淹没其中,消散不见。
“啾!”
一声清扬厉啸自天穹响彻,天空中,一道庞大无边,比之地面上的噬灵鼠亦不遑多让的身影缓缓出现,正不断下落。
“嗯?”
噬灵鼠一惊,它藏匿地底,欲寻求机会伺机而动,没想到天穹之上仍有他人,始终不曾现身,自己险些也成了那鹬蚌之一。
那道身影遮天蔽日,浑身灿光熠熠,一身金灿羽毛缭绕淡淡神曦,根根凛冽,寒光闪烁,竟与传说中纵横天下的金翅大鹏有几分神似。
姜姓男子双目发亮,仅一眼,便道出此妖兽来历,厉喝道:“金翎雕,杂毛而已,也敢与这耗子一般,算计我等!?”
他怒了,大荒妖族比起千百年前精明太多,一个个阴险狡诈,图谋甚大。
那金翎雕浑身金灿羽毛有些发红,似是被灼热高温侵蚀,甚至有些部位处羽毛融化,看起来很是狼狈。
他算是看出来了,它是在天穹之上,观摩先前那只神禽战斗痕迹,想借此窥得一丝大道,以求达到更高层次。
这噬灵鼠也不例外,他绝不相信,噬灵鼠隐匿于天坑之中,只为单纯窥伺他二人行动。
显然,噬灵鼠对那天痕神液,甚至是地底霞光有意,欲向下探查,寻得其踪迹,从而据为己有。
若非空海发现及时,说不得,这姗姗来迟的狡诈鼠辈已然获得无上机缘,成了这天痕探查前的最大受益者。
可惜,如今再看其模样,显然不像是有所收获,还未曾探查清楚,天痕神液以及地底霞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