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是,大人。”胡守常连头都没敢抬,别看现在初春寒风阵阵,可他的脸上却满是细密的汗珠,他完全想不到这位大成鄂托克的台吉是怎么来的,之前有消息说他带人去东边勘察边界了,这怎么突然跑到苏木沁来了?
按惯例,如果是达阳到了苏木沁外,那么今天一早就会有人传令自己率全板申的头面人物前去晋见,并奉上贡物,可是,今天不仅没人通知自己,自己派去送粮食的副首领郑富贵也没有跟着回来,这太反常了。
难道是私贩兵器的事败露了?
难道这就是常允义他们没回来的原因?
胡守常一边在前边领路,一边在脑海中快速的思考着,对于这种最难情况,自己不是没有准备,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都有准备,问题是启动这些准备是需要时间的,现在自己还有时间吗?
胡守常给一直跟在身边的书办使了个眼色,书办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刚移开一步,身后就有一骑赶到,马上的蒙古骑兵冷漠的用手中的长标枪对着书办一点,示意他不要乱跑。
见到这一幕,冷汗瞬间爬满了胡守常的后背,尽管身上穿着细羊皮夹袍,可胡守常还是觉得如坠冰窖,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寒战。
跟在达阳身后的200骑兵在每一个街口都自动留下20或是30骑,不大的苏木沁板申所有主要街口很快就被这些面无表情的凶悍骑兵所控制。
等到了板申公所时,跟在达阳身后的骑兵只剩下70骑。
当然,别说70骑,就是7骑,胡守常也生不起丝毫反抗之意,自己是文弱书生,平时有些打打杀样的事也是由常允义和郑富贵负责,现在这二人全都不在身边,就靠几个会点庄稼把式的庄丁还想反天?
达阳翻身下马后,在公所外留了10名骑兵,剩下的人都跟着他鱼贯而入,从进苏木沁板申开始,达阳就只和胡守常说过一句话,这让整个公所的氛围显得极其紧张和压抑。
胡守常把达阳一行人让到公所正堂落坐,小厮献正宗的蒙古奶茶,此时他才注意到,一直跟在达阳身后的是三名汉人,起先他以为是达阳招来的汉人亲兵,但仔细看了几眼就发现不对了,这三人身上穿着的是和达阳类似的镶银漆皮铁网甲,和那些穿普通铁网甲的蒙古骑兵完全不同。
更关键的,一进公所后,达阳自然居中而坐,而那三个汉人中的一人则直接坐在了达阳身边,另两人也是稍居下首而坐,其余的蒙古骑兵则环立四周。
这三个汉人居然能和大成鄂托克台吉平起平坐?!要不是有三十多年的养气功夫,胡守常差点惊叫出声,这是什么地方?是塞外草原,是蒙古人的地方,三个汉人怎么会有如此高的地位?
胡守常收敛心神,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刚要率板申内所有头面人物给达阳行礼,耳中却听到达阳一声冷笑和一道冷冰冰的命令,“把他们所有人绑起来!”
不等这些头脸人物有所反应,环立四周的蒙古亲兵就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就把众人用细羊毛绳绑了起来,少数几个壮年还想反抗,蒙古亲兵毫不客气,直接抡起包子大的拳头,狠狠几拳打下去,也就没人敢反抗了。
见把所有人都绑好了。达阳这才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看着他们,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今天不是来审案的,我也没空听你们的辩解,你们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明白,我今天就是过来处置这事的。用你们汉人的话说,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今天我是要杀人的,但有些人还是有活下来的机会。”
此话一出,好几个人都腿软的站不住,直接跪坐在地上。
达阳看了眼张亦隆,张亦隆一笑,没说什么。
达阳扬了扬手中的马鞭,一个亲兵端进来一个香炉,炉上插了一支点燃的线香,“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谁主动说出来就只要交五百两白银的罚金,我就放过他。”说到这里,达阳看了眼胡守常,“你是例外。”
所有人都盯着线香,陷入了沉默。
“我,我说,我说,”一个被绑着双臂的中年人挤出人堆,跪在达阳面前,“我是杂货行的行头齐原义,我知道大人说的是什么,他们私自打造兵器,贩往巴岳特鄂托克,这事本来和我们杂货行没关系,但胡首领说,得出钱,所以最后我们杂货行一共出了一百零七两银子。”
达阳点点头:“银子的用在什么地方了?”
“回大人,银子有大部分是用来买木炭了,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齐原义说着连连叩头。
达阳示意他跪到另一边去。
又一个地主挣扎着爬出来,对天发誓,他完全不知道有此事。
达阳挥手让他跪到齐原义身边,但是提醒了他一句,如果发现他在说谎,不仅要抄没他的全部家产,还要砍下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