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在张灏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凉亭底下。
这个凉亭很明显是刚刚搭建起来的,凉亭里面的那些黄土,看上去湿漉漉的样子。
里面放置着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陈松面前,这些官员哪里有坐着的份?
陈松坐下,桌子上放着一个茶壶,和几个茶杯。
陈松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是凉的,入肚之后,很快转为汗水流了出来。
泉州府比金陵城还要热一些,虽然已经是深秋,可在这里,天气还是比较热。
“坐啊!”
放下手中的茶杯,陈松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灏,笑道。
张灏笑着摇摇头,“大人面前,下官怎么能坐呢?大人不用管我们,大人休息好之后,随时可以上路!”
陈松点点头,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现在天色还早,时不时能听到耳边聒噪的知了声。
周围的那些官员围在陈松的周围,众星捧月一样。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点,平等?什么平等?
人生来就是有等级的,生来就是分为三六九等的。
如果向人解释,说人生来平等,大抵是要被人骂成蠢货的。
茶喝饱,陈松站起身来,坐上了马车。
当地的官员有资格坐马车的坐着马车走在陈松的前面,给陈松开路。
泉州府的衙役们手持清道,给陈松开着路。
不管怎么说,陈松都是侯爷。
用后世的道德规范来要求这个时代的人,无异于耍流氓。
改革是必要的,可不管什么改革都必须要脚踏实地。
要是不切合实地,无异于空中楼阁,只会落得失败的下场。
太阳开始偏西,马车的影子被拉的好长。
坐在车辕上的李三娃回过头来,冲着马车中的陈松喊道:“先生,到了,前面就是泉州府了!”
坐在马车中的陈松听到了锣鼓喧天的声音,掀开车帘子,看到前面城门口处聚集了大量的百姓。
这些百姓甚至敲锣打鼓,就好像是过年一样。
鞭炮声响彻天地,陈松精神为之一震。
“大明富平侯到!所有人退避!”
一个皂吏大喊一声,周围的百姓开始后退。
马车逼近,陈松进入了城门。
从进城门之后,周围就一直有跟着的百姓。
从头到尾,几乎从来没有消失,一直到泉州府衙门。
马车停下,陈松从马车上走下.
张灏带着众官员,静静的站在陈松的马车前,派头那叫一个大。
“我们已经给大人准备好了休息的地方,还请大人稍作休息!”张灏看着刚刚走下马车的陈松。
陈松摇摇头,“休息就先算了吧,将泉州府市舶司以前留下来的那些资料全都带过来,还有那些海图。
对了,看看城中还有没有以前市舶司的老人,将他们的花名册制定出来,过几天我要见见他们!”
“好!”张灏连连答应。
陈松走进衙门,来到衙门的大厅。
泉州府的知府衙门看上去倒是气派,明朝有不修衙门的传统,可现在是洪武年间,衙门修建好没有几年,所以看上去还比较完好.
坐在大厅的主位上,其他官员按照品级大小,依次坐在大厅的两侧。
环视一周,陈松道:“诸位都认识我吧,可我还不认识诸位......”
张灏察言观色,陈松这话刚刚说了一半,张灏就急忙站了起来,指着大厅中的众人一一介绍。
“这位是同知孙巢,这位是通判杨嘉赫......”
被张灏指到的官员,都站了起来,朝着陈松行礼。
陈松点头示意,算是认识了这些人。
介绍完所有人后,陈松开口道:“诸位,估计诸位都已经知道了,陛下打算再开设几个市舶司,这次陛下差遣我来巡查四方,泉州府就在我的考察范围之内。
我将会在这里待半个月,泉州府进行详细的考察。要是考察合格,那么我就会上报陛下,请求重开泉州府市舶司。”
“侯爷,您就放心吧,泉州府市舶司自古有之,这里的百姓和商人们,大部分都靠着市舶司过活。
泉州府开设市舶司,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在整个大明,都是独一份的存在!”张灏站了起来,朝着陈松一阵吹嘘。
张灏这番话听起来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平时里的他的是一个非常稳重的人,可是现在竟然不顾体面,就像是个街边的小贩一样,不停的吹着。
也难怪,泉州府市舶司能不能开办至关重要,要是泉州府市舶司能够顺利的开办起来,到时候,他作为泉州府的长官,肯定会升官。
举人出身的他,这辈子做到知府一级已经心满意足了,可谁又不想再往上爬爬呢?
明初做到六部高官举人也不是没有,可这种概率实在太小了。
所以张灏就只能脚踏实地,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泉州府府治晋江县,泉州市舶司旧址位于晋江县南的水仙门内。
始建于北宋元佑二年,兴于南宋和元,没落于明。
在成化八年的时候,泉州市舶司迁到了福州。
南宋时期,泉州市舶司最兴盛的时候,仅凭一座市舶司,贡献了整个南宋十分之一的税金。
南宋富甲天下,这十分之一的税金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泉州市舶司位于晋江下游的港湾,因为港口种植着大量的刺桐,所以又被人称为刺桐港。
昔日的荣光已经落幕,这是时代的悲歌,谁也无可奈何。
张灏站在大厅中,详细的向陈松介绍着泉州府市舶司的种种。
“唉!”
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引得大厅中的众人侧目。
“侯爷为何叹气啊!”
正在解说泉州府市舶司的张灏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陈松。
陈松道:“泉州府市舶司拥有无数荣光,可今天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还好,时间也不算太晚,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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