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敢起。”
“刚才我还和人商量,是不是要抓你的妻女去充营妓,你看左厢的将士这阵子都没法休整了,成天在军营里很无趣。”郭绍又伸手在他背上抚了两下。
赵普脸色大变。
郭绍又好言道:“但我看赵先生也是满腹经纶,有心争取一下的。”
“真……真的可以?”赵普疑惑地摇摇头。
郭绍道:“不过你总是护着赵匡胤,我怎知道你是不是心念旧主,放了你,万一你找我报仇怎生了得?既然你还一门心思要效忠赵匡胤、与我为敌,我能对你轻巧吗?”
赵普忙道:“都这个境地了,我还护着主……赵匡胤作甚?而今在下欲做庶民而不得。”
郭绍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该怎么对你呢?这样,你寻思一下,要是有一天我落到了你手里,你该怎么折腾我呢?”
“不敢不敢。”赵普俯首道。
郭绍大方地说道:“没关系,就是想一想,我又不知道你想什么。”
赵普的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战战兢兢。郭绍等了好一阵,才道:“你想到的那些对付我的法子,我都想在你身上试一遍。”
赵普默然不语。郭绍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一个个尝试?”
赵普忽然说道:“我……我倒想起一件很要紧的事来。”
“来人,看座。”郭绍自己也拉了一把椅子,很有耐心地准备洗耳恭听。
一旁的京娘诧异|地看着他,有点膜拜也有点不可思议的样子。郭绍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心道:你没尝过被几度威胁灭顶之灾的压力和忧惧,自然就没法叫赵普老实。
赵普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赵三郎……便是意图谋刺郭将军的三郎,曾奸|杀了他的嫂子贺氏!”
连郭绍一听都是满脸惊讶,忙道:“你可有凭据?”在场的所有人也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投目到赵普身上。
赵普无奈道:“这等事哪有凭据,我是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猜的。也许赵母知道真相,她包庇了三郎,把这事儿压下来了。”
他顿了顿又道:“贺夫人去世的时候,主公……赵匡胤与我都在淮南,没亲眼见到。但后来我在赵府偶然听见两个奴婢议论,说贺夫人的尸首被悄悄从枯井里捞上来,而且衣衫不整;后来匆匆就下葬了。”
“哪两个奴婢,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子么?”郭绍忙问。
赵普摇摇头:“没看清,再说太久了也忘了。”
“男的女的?”郭绍问道。
赵普道:“女的。”
郭绍立刻问京娘:“前几天我下令把赵府围住,人没跑吧?”京娘道:“这等人物的家,当然早就围困看住了。”
“很好。”郭绍点点头,低下头,手指放在桌子上无意识地轻轻敲了几下。良久,他便抬起头干脆地说道:“京娘,你马上带人去赵府,将所有人分隔开来,查出从前年到今年这段时间内,从赵府上‘消失’或被遣散的女子人数、身份、去向。”
京娘抱拳道:“是。”
郭绍又道:“三弟带几个人去贺夫人的墓地,轮流看着,以防万无一失。我去找开封府的官员开棺验尸。”
罗猛子摸了摸圆脑袋,问赵普:“贺夫人的墓地在啥地方。”
……郭绍走出门来,京娘跟出来说道:“会不会因赵普被逼急了,胡编乱造的事?”
郭绍来回踱了几步,想起史上赵三谋杀亲兄的嫌疑,而且赵匡胤的几个妻子似乎都活得不长。当下便道:“这世上好人坏人,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能完全拿自己的心思去揣度所有人。”
京娘问道:“难道主人觉得赵普的话可信?”
“可信不可信我不知道……”郭绍沉吟道,“但我知道这等丑事一旦捅出去、赵家铁定是栽了!我们要清理赵匡胤在禁军里的乱党,不先把他们弄成是无恶不作的大坏蛋,难道要我们自称谋害忠良?”
京娘小声道:“那样做会不会太过分,污蔑别人家的人伦大事。”
“谁知道是不是污蔑,连我都不知道。”郭绍正色道,“如果是真的,那当然更好。”
那些英明的人如果当初败了,会是怎样的定论,是王是匪?郭绍觉得真难弄清楚。但他可以肯定,几天前要是自己败了,赵匡胤肯定不会说他是忠臣;也许为了政权的合法性,会早早把自己和太后的事儿编造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