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现在已经想通、念头通达了,一点都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不好,我也不留情面!
郭绍的最深处的性子从来没变过,他就是这样的人……明君也好、大帝也罢,和我多大关系?反正柴荣以前是随时想弄|死自己,只不过我装得好,又有用;不然在淮南救皇后,柴荣吃醋了就应该弄|死我的。
柴荣是因为心慈手软留着郭绍?反正郭绍一点都不信。
限期一月攻下名将刘仁瞻防守的寿州重镇,紧接着又打濠州;北伐时因为河北重城很多,皇帝迫不及待叫他去河北。几乎是要榨干他所有价值和潜力的干法。那些忧惧和压力,郭绍现在也不能忘。
杀了就杀了!
还有郭绍的另一个特点,他不会强攻强敌,而会等待机会、善于抓住机会。柴荣那么厉害的强主,正面和他为敌分分钟被碾压,不趁掌握了局面、不趁强敌虚弱之时给予杀记,难道要在他强大时去送死?郭绍觉得送|死就是蠢的表现!
此时此刻,他猛然间想起了一件往事。几年前杀了玉莲的陈姓丈夫……如果不去想人的身份高低,其实杀玉莲的丈夫比杀柴荣更过分。
那陈姓男子就是个庶民,对郭绍根本没威胁;柴荣威胁他的生死,一步不慎就是灭族!
陈姓男子穷困交加;柴荣贵为天子,放他出去就一呼百应拥有四海!
郭绍看对陈姓男子心生恼怒,一刀砍了,那样的人都杀得,柴荣有什么杀不得?!在他心里,天子也是人,身份有贵贱、生命没有贵贱!
现在郭绍心里在翻滚、在捏紧,不是因为被谴责,而是因为事关重大。柴荣不仅是一条命,他的死实在影响太大、后果严重。郭绍不能不因此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这种压力之大,压得他整个人都有点扭曲了。
他强忍着内心的起伏,默默地到了皇后所在的一间宫室。
曹泰放他进去,然后把门关上了……私下见面肯定有重要的密谋。
郭绍正要言拜见皇后,就看见她从帘子里走出来。只见她头上的珠玉首饰全部不见,身上穿着一身素净的襦裙,乍一看上去简直就像孝服一般。
但不是孝服,襦裙上还有一些浅色的花纹,毕竟现在皇帝驾崩还没事发,她没有理由披麻戴孝。也许她自己没注意,不过下意识已经为先帝素衣服孝了。
郭绍此时情绪脆弱、心理敏感,看到她这副样子,不经意间一股怒气上涌。
以前的醋意再次涌上心头,那时候见符金盏和皇帝同进同出,想象他们卿卿我我……要说憋屈和醋意是一直都有的,但那时候郭绍毫无办法,只能克制、说服谴责自己的非分之想。此时那种醋意再次弥漫到了全身。
符金盏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郭绍的情绪变化,或许以为他还在害怕所以有点失态,犹自说道:“先召集大臣商议,延迟发丧……”
到后面,郭绍都没注意她究竟说了什么。
他又是羞愤又感到悲哀,接着便想起符金盏把自己当成她在路上委身的马夫。不仅这些事,连以前叫郭绍的“少年郎”为她而死,却只能伸出血手、目视一个背影的场面都浮上脑海。
以前,李守贞的儿子李崇训刚被杀,那也是她的丈夫,她被迫与杀夫之仇攀交情;后来甚至嫁给了杀李崇训的仇人……郭威打河中府柴荣也应该在。
后来符金盏也没对杀前夫的仇人怎样,高平之战后出城迎接柴荣的邀宠场面、甚至去寺庙祈福的事……证明她内心已经接受了征服她的杀夫仇敌。
强人靠征服靠暴力俘获了她的身心!
而郭绍把她放在心里,一心对她好,结果连汤都喝不上。做了那么多,她的心仍旧在强人身上!
郭绍真的恼了。
他红着脸,脸上僵直着看着符金盏……觉得符金盏确实是非常美艳,一身如孝服一般的素净衣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貌,反而因为襦裙比较合身紧窄、不像礼服那样遮掩了身段,把她的身材都显现出来了。挺拔的姿态,撑得很高的胸脯、柔软紧窄的腰身,饱满紧致的臀和大腿因为坐着把裙子面料绷起来,形成了很美很有弹性的线条。
符金盏坐着的时候确实是最诱人的,气质端庄;这种姿势能展露出她最美部位的轮廓,髋部和臀,那形状和轮廓实在太完美。
郭绍完全不顾她在说什么,不动声色地转身把门闩上。
符金盏是个细心的女子,她立刻停止了谈论,诧异道:“郭将军你在作甚?”
郭将军?郭绍脸上有点扭曲了,一步步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