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不错,应该会成为官家身边最重用的内宫宦官。
有王忠的前车之鉴,杨士良这会儿怕没胆子向娘娘示好;但……”曹泰悄悄说道,“官家都那样子了,杨士良在这种时候可没必要太忠心义胆、他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的话怎会丧心病狂到处结仇?奴家要是杨士良,一切照规矩办,哪边都不得罪。他现在肯定没打算真和娘娘过不去,办事能过得去就行了。”
曹泰一番话,符氏基本没听进去,她渐渐从刚才的惊惧中回过神来。此时她意识到:‘北国彩面’那点人或内宫的这点争斗已不是关键,因为皇帝已经搬到金祥殿不涉足内宫、连皇子柴宗训都过去了,这后宫还有多少价值……现在关键在于外面的权力角逐。
最不妙的是,皇帝不叫她主持宫廷稳住政权,反而起了疑心,一番作为就是要把她排斥在权力中心之外的做法。
为何要那样做?
无非就是一个亲信的大宦官为了早作打算、背叛罢了……堂堂皇帝因一个宦官至于如此兴师动众连万岁殿都不敢住、甚至亲自调东班值守!
也许皇帝有一天会醒悟他的错误做法。但他现在性命垂危,忽然发现内宫最亲信的宦官也改投门面;这种时候疑心很重,以为他会被皇后挟制?总之柴荣今天的反应很不正常,完全没有了往昔的自信,一副惊弓之鸟般的作风。
符氏首先担忧柴荣接下来会怎么做……她沉思了片刻心道:只要皇帝还没完全糊涂,应该不敢对她太过分、比如杀掉(等同秘密废后)。
现在皇帝必须要考虑后事,无论来得及来不及、都不能回避。最大的皇子柴宗训实岁才四岁,连奶都没断!到了那一步如果柴宗训登基,一个小孩能稳住这国家吗……这世道,成年的皇储登基也不一定坐稳;当初柴荣刚登基的时候也不牢靠。
皇子柴宗训需要一个人亲近的人抚养和帮助,这个人只有符氏才适合。别的嫔妃根本就没实力和能耐担起大任,更何况临时才换既定名义上的母妃,她们的威信更是纸糊的!
或者柴荣干脆想通了,反正幼子坐稳皇位的机会太小,不如传位给某个亲戚或大臣?这种可能性也不大,有自己的亲生儿子,谁不想延续下去?江山要拱手送人,那打江山便没意思了。
但谁能肯定会发生什么呢?万一皇帝气糊涂了临时胡来……他能做错一件事就能有第二件。
符氏突然感觉到,自己在柴荣心里是多么不堪,信任感已经跌到连个宦官或将领都不如的地步。她还能坐在这母仪天下的空位上,无非是权力布局的需要、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她的心如同外面的凄风惨雨一般冷,充满了凄凉和悲哀。
现在,连名义上给她的儿子也被夺走;外人都能在他病危时见面,她却不能,连送皇子过去也被拒绝!这是要把整个后宫都变成冷宫吗?
符氏一时间发现自己最光鲜高贵的身份下面,却是无尽的虚耗和恐惧。被冷落、被排斥是无所谓的,但是,外面那些手握刀枪的人会放过自己?
绍哥儿!符氏从悲伤之中猛然又想到了更加不幸的事,郭绍在这节骨眼上被下旨出去寻什么仙丹。
他不会去的吧?现在离京,简直是最不幸的处境。
符氏更加恐慌了,下意识抬起手,恍惚之中仿佛看到了郭绍,想要拽住他不让走!
所谓仙丹只是希望渺茫的一个微弱盼头,皇帝为了自己的性命,已经不顾一切了……调走绍哥儿、排斥皇后,在紧要关头究竟谁还能阻止殿前司禁军的一伙武将?
威胁不仅是他们手里的兵将、以及武将们篡位的习惯,还有私仇。那赵匡胤定然会因私仇而很不安生,他也肯定会防着被事后清算;这种情势逼迫之下,赵匡胤等一干武将的做法、可能会比一般的兵变更加激烈、你死我活。
符氏又怕又怒,只觉得柴荣这回是选了最错的一条路,事到如今的朝廷布局真是一团糟!
符氏心里无助地呼唤:郭绍……绍哥儿,他从来没叫我失望过,最后关头他可千万不要出差错,现在出京是死路一条!
“曹泰……”符氏等着惊恐的美目忽然喊了一声。
默不作声的宦官立刻上前两步:“娘娘,奴家一直候着。”
“定要明确告诉郭绍,眼下不计一切代价、也不能远离京城!”符氏伸手按着光滑的额头,又多疑而胆怯地喃喃道,“你现在出宫会不会被人盯住?宫里的人、还有赵匡胤的人,这种时候就算用什么过分的手段,还有谁能详查?”
曹泰道:“是得小心提防着这一手。”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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