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赵匡胤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不禁叹了一声,他只觉得心里有点憋屈。、ybdu、忽见赵普走到了门口,便听得赵普问道:“主公何事叹气?”
赵匡胤见身边没有别的人,便将见京娘的情形大概说了一遍。
赵普道:“结果比主公预计的差,不过也没啥损失。若是能在此时挽回京娘自然最好不过,那便在郭绍身边安了一颗楔子;不能的话,也能起到一些分化对手内部势力的作用。反正这事儿咱们立于不败之地,至于那京娘不会说话,主公与一个妇人计较什么?”
匡胤听罢想了想,微微点头。
“今日我来见主公,却是有一件更加棘手的事儿。”赵普道。
匡胤心里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因为只打和皇后党暗地斗法以来,就没讨着过便宜。听到赵普的口气,莫非什么地方又被人治住了?
正寻思,听得赵普的声音道:“朝里的窦仪告诉我,有钦天监的官员上奏紫微星(北斗)有日渐光弱的迹象,官家已叫人占测。”
“紫微星弱……难道是指皇位衰弱?”赵匡胤怔怔道。
赵普道:“显而易见,紫微星乃斗数之主,世人皆知指帝王之星。那天官敢说,定然后面有人指使他,不然说帝星微弱不是自找麻烦吗?”
匡胤听罢起身踱了起来,问道:“那天官既然受人指使、豁出去胡说,为何只言紫微星弱?”
赵普道:“可能符后还不想与咱们在官家面前争论,先下手来这一出,只是在威胁咱们。”
匡胤沉吟道:“你意思是,她已经事先知道了我们的布局?木牌子的事儿后,会以天象为由循序渐进?奇怪了,这事儿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她为何对我们的意图掌握得如此清楚?”匡胤也是个武将,读书也就识字的地步,于书籍涉猎并不太广。
果然赵普道:“符后看出了咱们的手段是借鉴唐朝的野史,猜到咱们的后手了。”
“这妇人实在是不得了!要成精了,这样也猜得出来?”赵匡胤皱眉道,“如此一来,若是咱们再拿天象说事儿,跟在她的后面、就落了下乘。”
赵普道:“确是那么回事,就像符后得知木牌子的事后,自己也弄个木牌,她便被动受制于人。”
匡胤眉头紧皱:“天象的事,你告诉朝里的人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了!被人抢了先,照原来的路子下去,首先就输了势。”他踱来踱去,良久后回头道:“咱们的路子似乎一开始就错了。”
赵普忙一脸歉意道:“卑职无能,进言主公的几策都未能凑效。”
“这不怪你,只是对手非常人也!留郭绍在河北的计策,我原来也以为十拿九稳,结果落空。如今看来,幕后安排的必是符后,只有她才能熟悉谋略。”匡胤道。
他沉吟片刻,又道:“我观符后之心,很久以前就开始韬光养晦;如今也只守不攻,让对手掉以轻心。她的用意应该是想先稳住局面,等着挟持小皇子顺利摄政,然后后发制人。
而咱们之前的谋略,是想循序渐进,持续动摇她的羽翼和地位。但而今多次试探都不凑效,或许应该改变方略。”
赵普道:“一旦让符后摄政有了大权,以她的手段,咱们便难以动惮。主公欲如何改变方略?”
赵匡胤道:“后面还没出手的预谋都留着,暂时不要动,叫对手也猜不着咱们的用意。现在要等!等到时机恰当,突然全部出手,一举猛击便定输赢!”
……
京娘遇到赵匡胤后便没有再去玉贞观,而立刻又返回了郭府。
她从前门进宅府,过前院厅堂时远远就从敞开的大门看到了郭绍正在里面,旁边还有左攸、李处耘,另一侧应该还坐着人,但她的位置看不到。
现在已是下午,按照郭绍最近的习惯,他不会再出门了。
京娘沿着廊庑向北走,从洞门进了第二进院子。她颇有些犹豫,是不是该把刚才遇到赵匡胤的事告诉郭绍?
其实,就算她已经投了郭绍,只要早点赵匡胤来找她,她也不会那么对待赵匡胤,起码要客气得多。但后来赵家死了两个人,都算在郭绍头上(从证据上不算在郭绍头上、起码也脱不了干系),两家的仇怨已经结下;京娘又不是没脑子,怎不懂其中的要害关系?
可是,如果不是结怨成了对手,赵匡胤会矮下身段主动来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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