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站在靠前的位置。
主要是文官们扯来扯去,不过也谈不上无聊。其实可以增长见闻,从大臣们的言谈举止中见识到高级官僚的思维方式,就算古人的思想见识有些局限,但这些人毕竟是金字塔顶端的一小撮,是在他们局限范围内把智慧发挥到极致的精英。
挨到散朝,郭绍照常跟着侍卫司的一干同僚离开了金祥殿。
他先和大伙儿一起到侍卫司官衙处理一些日常事务,上午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还是要熬到中午……就算什么也不干,也和不到场是两码事。到了地方就算不上心起码能跟着大家走,完全不在的话众人就会把你当成不存在,渐渐会失去存在感。
不过一熬到中午,几个高级大将就借口回家吃饭离开了。按照郭绍的经验,除了少数一两个人,他们下午是不会再来官署的。
郭绍也不打算继续熬下去,径直就早早回家。新婚还在蜜月期,就算不告假度蜜月,也没必要这时候工作那么卖力。
他出官衙后就乘坐马车,现在已经形成了习惯。坐马车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关键是比较省心,骑马还得看看路,坐马车在上面打个盹都没事。
一段无趣枯燥的时间,在摇摇晃晃和车轮的“叽咕”噪音中等待着到达目的地。这种时候倒是思索的好时间,因为除了想事儿基本找不到任何事干。
郭绍想起刚才在大殿上的场景,隐隐约约觉得皇帝似乎额外在意自己。当时大家都埋着脑袋不敢抬头仰视的,但眼睛的视线有一个模糊的范围,不盯着看在余光里也能察觉到很多东西。郭绍便是大概有那样的感官……这让他有点不安。这阵子连续半年毫无战事,自己又没立什么功,皇帝为啥要注意自己?
也可能是一种错觉,他干了对不起皇帝的事,显然面对柴荣时多少还是有点心虚。有时候郭绍也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很敏感的人,只要是他关心注意的人,稍稍的一点举动就能被他敏感的心察觉到。一颗弓箭手的内心,连微风的细微变动都能感觉到。
而且郭绍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射箭就全靠那种直觉、命中目标根本没有可靠的依据。
于是他有点心神不宁,却毫无办法。若是皇帝真要对付自己,能干嘛,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伴君如伴虎、诚非虚言,生死命运全操|于**集权者一念之间,这种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难怪世人对史上的暴|君不吝笔墨在青史上大骂特黑,如果皇帝表现得不仁,着实会让所有人都非常紧张。
不过思量这柴荣登基三年多的所作所为,皇帝已算比较明智。也许多虑只是郭绍自己的心理问题、以及他自己没法问心无愧,怪不得别人。但郭绍自问没有做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一切都发自内心、情不自禁。
有些事东西确实没法摆出来讲道理……符后是柴荣的妻子、柴荣是郭绍的君主!简直是怎么想怎么不忠不孝;这还能怪皇帝不成?
那又该怪谁?
“啪啪啪……”一阵急促的声音惊醒了郭绍的胡思乱想。他挑开竹帘的一角向外看,果然是下暴雨了。
两天前那个老铁匠黄老头就说要下暴雨,还预测真准。黄老头岁数大了身上各处有风湿病,天气有变化,他提前就发疼。
马车的顶棚是毛毡,倒是不怕雨。只不过骑马的护卫就要淋个湿透。郭绍掀开车帘,正好看到罗猛子,便喊道:“三弟,叫队伍赶紧的,到家了大伙儿好避雨。”
罗猛子道:“大哥,绕过这条街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