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一枝箭飞过来,正中石老头的眉心,他叫都没叫一声就倒了下去。
妇人一愣,顿时大哭扑到了石老头尸体上。一个契丹大汉走了过来,猛地一脚踢翻了她,拽住妇人的膀子就往外拖,把她丢在了院子里。外面的土路上一些身上只有少量铁片的步行士卒也冲进来了,涌进房子里到处找。
妇人趴在地上动惮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人把圈里的猪羊牵走,还有人拿着麻袋装粮食扛着出来。后来不知谁往柴房里丢了一把火把,柴薪燃烧,很快就像瓦房上蔓延,整座房屋渐渐燃起了熊熊大火。
……石虎在去西山的路上,次日便挣脱了捆绑,沿着大路回来了。还没到地方,就看到村子里浓烟弥漫,他赶紧跑回家,只见还剩几面熏黑的土墙,里面还在冒烟,啥都没了……石虎顿时感觉手脚凉,又悲又怒。急忙跑进院子里,看见他_娘还蜷缩在地上,赶紧跑过去扶起来。
妇人看见石虎,红着眼睛道:“你爹死了,死了……你回来干甚,快逃。”
石虎大哭,将他_娘扶到围墙边靠着,忙拿了一根木杆,跑到废墟里找,终于在黑灰里找到了一惊烧得黑糊糊的尸体。他把尸体拖出废墟,一屁_股坐在地上,捶地大哭。
哭了一会儿,他想起另一个人来,便拿着木杆跑出了院子。跑到徐家宅子一看,听到里面一阵哭声,便走了进去,见院落里一片狼藉,各种杂物扔得到处都是,房子却还没被烧掉。一具尸体停在门板上,一个老妇在那哇哇大哭,眼睛都哭肿了。石虎上前一瞧,死的人是个后生,便是徐二娘的弟弟。他急忙问道:“婶子,二娘逃走了?”
老妇还在哭,用手指了一下。
石虎顺着方向看去,是个草棚。他走过去一看,里面有些破碎的女人衣服,草上还有血迹。他的脑子嗡地一下,捏起拳头在脑门上猛敲,回身出来哽咽道:“人呢?”
老妇道:“被抢走了……”
石虎悲愤交加,提起木杆猛地往外冲出来,周围一片废墟,他一时间才醒悟过来,找人_泄心中的羞_怒?找到了契丹人,又能怎样?
……
易州城墙上,一身重甲全副武装的节度使孙行友铁青着脸站在那里,旁边的一个长袍官员正在说话:“辽军在咱们地盘上烧杀抢_掠,节帅就这样看着?”
部将生气道:“此次辽人入寇,不仅是打草谷,起码上万骑!我等不先守住易州城,城破了你们能有好果子吃?”
又有人道:“赶紧去雄、霸二城求援。”
孙行友仰头深吸了口气,转头道:“没用。辽人大军入寇,各城要防务本镇,没有兵力调出来与辽军大股野战;何况,谁来统领诸军?此事本帅已派八百里加急奏报朝廷,一切等陛下下旨。”
他冷冷道:“尔等现在要夜不解甲,巡视各门城防,抓_捕奸细,谨防辽军夺城!”
众将抱拳道:“喏。”
孙行友抬头望去,一面青色的大旗正在风中乱飘,上面两个字:大周。
忽闻一阵歌声传来,孙行友循声望去,见是城内墙边休整的将士在唱,渐渐地很多人也跟着唱起来,“大周猛士,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孙行友及周围的武将官员一言不。
这时忽见一群拿着长杆的人从城下的驿道上走来,周围没有行人,就那么一众人马。孙行友等人警觉地瞧着。等了许久,那群二三十人走到了城下,抬头大喊大叫。
城上一员武将大声喊道:“来者何人?”
当前一个后生道:“咱们来投军!”
城上的人嘀咕道:“这时候来投军,不会是契丹人收买的奸细?”
喊话的武将便又大声道:“何方人士,叫甚名谁?”
那后生答道:“石树原的人,家里人被契丹人杀了,俺们投军报仇……”
武将道:“现在全城戒严,不能进出。尔等过些日子再来。”
那帮人没回应了,却在城下不走。城上很快射出几枝箭来,他们这才后退了一段距离。刚才对城上喊话的人就是石虎,石虎见状不知所措;另一个后生道:“契丹人就在易州,这城里的大将不敢出来,定是个怂货!俺听说东京刚登基的皇帝便是那年在涿州杀了辽骑上万的人,俺们不如去东京投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