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喊,“你看看我们有多少人?有多少粮草?能抵挡乱军几日?再耐心等待,我全要变成乱军刀下之魂,还不如投降乱军……”
说到这里,刘表立马意识到了什么,顿时顿住。
王启面露惊讶,劝阻道,“明公,投降乱军之事万万不可啊,乱军都是一些连礼义廉耻都不知的刁民,根本不会讲什么仁义的,再说,他们在沧州城损兵折将无数,怎么可能会放过您?”
刘表年过半百,此时却是被王启的一番话说得抱头痛哭,他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也被王启生生粉碎。
“都怪林宇,都怪林宇,我就不应该回来,司马虚这么狗东西,打了那么多的败仗,竟然直接跑到沧州去了,他是沧州的将军,他才应该留在这里打仗……还有林宇这个小兔崽子,把我骗回来,却不管我,我怎么说也是他的叔叔辈啊,与他同出于信阳侯的门下,他爹亲自写信让我照顾他,我们就应该相互扶持,他怎么敢不过来帮我的,他怎么敢的,还有信阳侯……”
刘表破口大骂,骂着沧州上将军司马虚,骂着林宇,骂着林轩,甚至……还骂着朝廷。
王启同情的望着他,感觉刘表似乎快被连月以来的压力给折磨的快疯了。
刘表能当上这沧州刺史,可从来不是因为他的能力出众,而只是因为他是信阳侯林轩的门生,靠着溜须拍马夺得信阳侯的信任,到沧州以来,只会讲个“无为而治”。
“对了,”刘表猛的站起身来,拽住王启的手,像是拽住最后一根稻草,“如今沧州城四面都被乱军围的个水泄不通,你怎么会得到安陵的消息?是不是有什么小道?能不能把我送出去?”
“明公,”
王启差点被他拉扯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急忙说道,“明公位尊,行小道恐有失体统,况且沧州城还有一战之力,此时明公将他们弃之不顾,怕是有伤庶民之心啊。”
“哼,你是不是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你是不是被林宇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给收买了,想把我卖掉,让我坚守沧州城,吸引乱军兵力。”
“明公对我有知遇之恩,在下怎敢背叛明公,明公勿忧,若沧州城不能独守,若不能带明公脱离险境,在下原随明公一同赴死。”
王启噗通跪倒,说的声泪俱下。
刘表听到这话,暂时冷静了下来,亲自扶起他,“是我乱了方寸,阁下勿怪。”
“小道崎岖难行,且要穿过乱军控制郡县,风险颇大,明公若有不测,在下罪莫大焉啊,所以此路是最后之法,轻易不可试用。”
“你派出了多少人打探消息?”
“只有一人,与在下为生死之交,在下派他前往夷州向旧友求援,没想到探听出此等消息。”
王启将话合盘托出,他的旧友是夷州刺史的幕僚,颇受信赖,王启当初曾求助于他,他没把话说死,王启仍存有一丝希望,所以才派人求助于他。
没想到使者直接吃了个闭门羹,无奈盘桓数日,竟然打听到了许多关于安陵的消息,只是鱼目混珠,他辨不清真假,于是将这些消息一一写下,交给王启。
“好,那你记着到时一定要带我一起走啊,一定要记住啊……”
王启不断点头应允,安抚刘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