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跑了。
跟她一同消失的,还有楚家的司机,大刘。
“程哥,你说我家这点破事,够不够狗血?”
楚望津长长长叹了口气。
“我爸当场就被气晕过去了,还好没什么大事,在医院躺了两天就回家了。”
“不过他打给冯梨梨的那些钱,走的都不是明路,八成是追不回来了。我妈天天在家里连哭带骂,我爸受不了,索性就搬了出去。”
“我开酒吧,原本是想着能让我爸高看我一眼,告诉他我不靠家里也能养活自己。可冯梨梨这事儿一出,我才明白,我爸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二代,是个已经练废无法重开的大号。”
季惟笙似乎有些感同身受,朝他投了个“我理解你”的眼神。
“踏踏实实当个废物二代也挺好,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不怕二代在家啃老,就怕二代证明自己’。”
楚望津冲他翻了个白眼,表示道不同不相为谋,懒得搭理他。
“所以,我才想着出国算了,省得留在家里碍他的眼。”
两人把身在此地的来龙去脉说完,已是月上中天。
季惟笙叫了个五星级酒店餐厅的外卖,和楚望津一起坐在病房的沙发上吃。
而刚从昏睡中醒来的程牧,就没那么好的口福了。
根据医嘱,他只能吃流食。
吃完宵夜,楚望津跟程牧打了招呼,先行离开。
季惟笙坐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程牧聊天。
说是聊天,但实际上,都是他单方面输出。
在程牧昏迷的日子里,发生了许多事。
陈伯远的死被警方认定为意外,但在深入调查程氏瑞南分部时,发现了陈伯远生前涉及违法犯罪的切实证据。
消息一经爆料,作为程氏姻亲的白氏率先发表声明,称白清清与程牧的婚约作废,两家正式割席。
此后,又有程氏内部人员匿名爆料,称集团资金链早就出了问题,是董事长一直刻意瞒报,并暗示手下篡改财务分析报告。
接踵而至的负面消息导致程氏股价一跌再跌,连几个大股东都按捺不住,纷纷将持有股份抛出套现。
没过多久,曾经辉煌一时的程氏便被交易所下达了退市风险警告暨停牌公告。
“不过后来,苏修睿出手,低价接盘后转让了所有股权。”
讲到这里,季惟笙卖了个关子。
“阿牧,你猜,苏修睿把程氏的股票转给谁了?”
程牧摇摇头。
季惟笙一拍大腿,“你肯定猜不到,他把名下的程氏股票,全部无偿转赠给谢倾了。”
听到这个名字,程牧的情绪波动明显大了几分。
“她……”
季惟笙双眼瞪得老大。
“你,你能说话了?”
程牧努力地尝试着,却始终只能发出一个单音节。
“她……她……”
季惟笙懂了。
“你是想问,她怎么样了?”
程牧点点头。
季惟笙一脸嫌弃,“你能不能先顾着自己?都是到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了,怎么还是那么恋爱脑?”
关键是,以前也没见你这么上头。
真是应了那句话,人,总要到了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她出院了,”季惟笙赌气似的背过身,“跟她老公一起走的,估计是回家了。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你想知道的话,自己问。”
说罢,季惟笙拿出一个手机,丢到病床上。
“刚买的,便宜你了。”
程牧艰难抬起手,朝手机努了努下巴。
他现在被包的像个木乃伊,只有两根手指能动。
季惟笙耷拉着脸上前,替他举起手机,方便他操作。
点开微信,输入账号密码,登陆。
忽略所有或真情或假意的问候,他把目光直直投向唯一的置顶联系人。
要说些什么呢?
算了。
还是当他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