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将疑问憋在心里,不如主动出击。
“萍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吕萍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尴尬,什么都没说,眼神却不自觉地往柳闻烟的方向瞟了瞟。
柳闻烟三两下扒拉干净碗底的饭,筷子一撂,说:“我还有点工作上的事赶着处理,先上楼了,你们聊。”
唯一的“外人”离开,吕萍明显松了口气。
她心底,藏着个埋了十几年的秘密。
原以为,这秘密会跟她一起,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为一抔黄土。
却不曾想,还有将它从记忆深处翻出来的一天。
她为什么害怕谢倾回深城?
她怕的不是那个地方,而是生活在那个地方的人。
童年相交,推心置腹,最后却成了别人手里的刀。
如果太太在天有灵,大概也不会甘心吧。
“萍姨?”
一声轻唤,把吕萍的思绪从陈年旧事中带了出来。
她定定望着谢倾,望着她手上泛着柔和光泽的婚戒。
“倾倾,你是不是很喜欢小温?”
谢倾没有丝毫犹豫,声音轻柔而坚定。
“是。”
吕萍又问:“想好了,这辈子就认准他了?”
接连两问,问得谢倾有些不明所以。
但她依然郑重地点点头,“就他了。”
吕萍默然片刻,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个很艰难的决定。
“小温是个好孩子,萍姨祝你们幸福。”
就这?
谢倾困惑地看着吕萍,百思不得其解。
她分明就是有什么话想说,可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却选择了退缩。
为什么?
正想追问,胃里忽地一阵翻涌。
谢倾面色一僵,捂着嘴冲进卫生间。
追过来的吕萍看见她吐得昏天黑地,忙问:“怎么了?是不是中午饭有什么问题?”
谢倾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无力地摆了摆。
“没有,正常现象。”
正常现象?
吕萍先是一愣,随即猛拍大腿,明白过来。
“确定吗?”
谢倾直起身子顺了顺气,“嗯,早上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有两个月了。”
吕萍笑得眼角皱纹都挤到了一起,在心里暗自庆幸。
还好,她刚才没有把那件事说出来。
孕妇最忌情绪大起大落,如果她这时候对谢倾坦白,只怕会刺激到她。
吕萍这样想着,愈发坚定了把秘密带进坟墓的想法。
长辈之间的恩怨,确实不该由小辈们买单。
何况,温厉是怎么待谢倾的,这段时日,吕萍都看在眼里。
他跟他那个说一套做一套的妈,终归是不一样的。
谢倾这顿午饭本来就没吃多少,这一折腾,又吐出去大半。
吕萍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催着她上楼休息。
“看你这难受的,先回去歇着吧。晚点我另外做些清淡的,送到你房里去。”
谢倾应声,拖着虚浮的脚步往楼上走。
她一进卧室,柳闻烟便迎了上来。
看见谢倾鬼一样惨白的脸色,柳闻烟顿时把心里那点好奇抛到了九霄云外,连忙扶着人在床上躺下。
“妈耶,我才离开你身边多久,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谢倾苦笑,指了指小腹,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大约两厘米的长度。
“这娃不老实,才这么大一点点,就知道折腾人了。”
柳闻烟连连摇头,感叹当妈不易。
叹着当妈的,自然而然就会想起那个当爹的。
“厉哥还没给你回消息?”
谢倾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两人的对话停留在十二点半。
「看到回个电话,有事跟你说」
两个小时过去,她发出的消息仿佛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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