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之,今天莫名其妙的怎么忽然要请自己吃饭?
要知道,像这样的饭局,一般总是提前预约的,哪有这么急匆匆的?
季云卿知道必然有事。
杜月笙在上海滩那是呼风唤雨,跺一跺脚,租界也要抖三抖的人物。
季云卿思来想去,还是得赴这个宴会。
一见面,自然是彼此一番奉承。
杜月笙把丁远森介绍给了季云卿认识。
一听说此人就是丁远森,季云卿倒是一怔。
张仁奎已经下过帖子,说他收了一个关门弟子,上海青帮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早就知道了。
季云卿当然也不例外。
他也听说了张仁奎的这个关门弟子年纪不大,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如此年轻。
杜月笙邀请几人入席,彼此间互相敬了酒,说话都是客客气气。
彼此间都在互相摸着虚实。
丁远森话极少,他很清楚既然杜月笙答应帮自己出头了,自然由他来斡旋。
酒过三巡,杜月笙话锋一转:“季老板,月笙有一点小事,想请季老板帮忙。”
“杜老板客气了。”季云卿心中暗道,终于说到正事了:“杜老板交代的事,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一定办了。”
杜月笙淡淡一笑,说了一个名字:
“陈修德。”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季云卿面色一变:“不敢问陈修德和杜老板什么关系?”
陈修德不过是个小角色,怎么会和杜月笙牵扯上关系了?
“也不瞒季老板,这是我小师叔拜托我的事。”杜月笙从容说道:“小师叔既然找到了我,一来大家都是同门,二来他是我的长辈,月笙不得不竭尽全力。还请季老板务必给了月笙这个面子。”
“杜老板的事情,本来既然吩咐了,那是无论如何一定要办的。”季云卿接口说道:“可是这个陈修德,劫了我的货,按照规矩,早就该三刀六洞了。我这个人呢,也是心软,只是切了他一根手指,以示警告,然后让他三倍赔偿,毕竟,劫货的时候他打伤了我的门生,当成赔偿应不应当?”
“应当。”
杜月笙也只能这么回到。
季云卿紧接着又说道:“我留他一条命,也算是仁至义尽,就这么放了,将来我的人怎么服我?杜老板遇到这样的事,又会如何处置?”
他说的话,倒也在理。
劫夺同门货物,那是大忌。
即便杜月笙这样的人,也不能坏了规矩。
杜月笙略一沉吟:“钱,我来赔。人,你放了,季老板以为如何?”
“不妥。”万万没有想到,季云卿断然拒绝:“这个陈修德,是吴广利的人,吴广利不出头,杜老板帮着出头,这让我很难办,将来吴广利也不好面对同门。不是季云卿不给杜老板面子,实在是有苦衷啊。”
他说的话,都是杜月笙的软肋。
陈修德是有老头子的,杜月笙强行帮着出头,的确也是坏了规矩。
季云卿其实也不是不准备放人,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那点钱他也损失得起,只是,他要借着这次机会,让杜月笙欠自己一个大大的人情,将来才好办事。
忽然,丁远森开口说道:“今天的菜怎么有些淡了?”
“什么?”
“还要烦请杜先生帮我拿点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