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梅里德斯

    现在也是时候反戈一击了！

    接舷作战的罗斯人一个个身先士卒，相比起来他们的骁勇不亚于任何国家的军队，塞尔柱人的数量虽然多一点却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罗斯人杀上去毫不留情。瞬间船上便拥挤起来，甲板上已经分不清敌我，只能凭借着直觉进行搏杀。

    大海上，双方的厮杀越来越激烈，虽然占据人数上的优势但是塞尔柱人还是发现，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可以让他们小觑的敌人。

    在贝尔希斯三年的精心筛选之下，这些侍卫们在诺夫哥罗德的新军中也是佼佼者的存在。此时此刻，塞尔柱人立即意识到了他们面的是作为正规军的敌人。

    鲜血沾染浸透了海水，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但是这些塞尔柱的战士们丝毫没有因为罗斯人的猛攻而退却，事实上，新罗马宫廷很久就招募罗斯人成为近卫队，因此塞尔柱人对罗斯人的战术也很熟悉。

    只是这种接舷战，还是第一次，双方之间只是在疯狂挥舞着武器杀戮，而不时夹杂着枪声，白刃战越发激烈。

    这样下去的话，塞尔柱人的人数优势将压制康士但丁等人。

    看着船上双方疯狂地厮杀，康士但丁在贝尔希斯的身后忽然说道：“今天会有很多人因为我的决定死掉吧！”

    而贝尔希斯却没有看他，只是冷冷道：“既然选择你作为棋手，我们便已经有了作为棋子的觉悟了，包括我。虽然不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你无需自责。连薇薇安也没有真的迁怒于你。他们……仅仅是完成长官的任务而已。”

    “棋子么……？但是我不能允许那样啊！”康士但丁微微叹息。

    渐渐地，船上的塞尔柱人越聚越多，为了避免误伤，双方很有默契地没有使用火铳，而是短兵相接。

    “以为这样就可以扭转局势——真是可笑！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更没有必要对你们手下留情了。”

    穆斯瓦尔此时此刻仍然没有意识到了自己面临着巨大的危险。

    双方都沉浸在疯狂的战斗之中压根没有注意到渐渐逼近的危险。

    “是塞尔柱人还有波兰人……”

    “波兰人，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谁又知道这些呢？现在的局势连我都越来越不明白了。”老人叹息着说道，眼睛里面透着沉重的哀伤，实际上他已经不抱希望，是那些人太令他失望了。

    “现在还是撤退为妙，梅里德斯将军。您身上的东西可不能被那些突厥人得到。那将是复兴帝国的希望。”男人建议道。

    “撤退与否还需要与我商量吗？至于复兴帝国——我们曾经掌握暴权，可暴权给你和我带来了什么？君士坦丁堡的那些贵族们醉生梦死的生活仅仅是转移了地方，而毒瘤从没有被挖干净。”梅里德斯摇着头，声音嘶哑，“帝国失去的，我也统统失去了！我只剩下薇薇安了！我再失去她就一无所有了！”

    “一无所有？”身旁的男人却摇了摇头，“你说得好像我们曾经拥有什么似的，我们想要过幸福的生活，只有一个庞大强权帝国才能给予我们。否则的话，是贪婪的教廷还是东方的异教徒，他们都不可能给我们容身之地的。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拥有的东西只是手中的剑柄，而梅里德斯将军连剑柄都放开了，阁下您用什么来保护您的亲人？铁血的梅里德斯，你曾是雄狮，在很久以前的时候，便是我记忆中整个西方的敌人了，但现在您若是放下了手中的剑，连被我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战舰上，这个有些癫狂的男人平淡地说道，仿佛是在也梅里德斯谈论什么平淡无奇的内容一般。

    “您还是这么露骨啊，普利斯卡斯教授。与其说您是一位教授，更像是一位狂人。在学术上您更让人尊敬，在权力斗争上虽说为人卑鄙，但是不得不让人畏惧。”梅里德斯看了对方一眼说道。他此时亡命于此，有不少的原因便是在此人的身上。

    “真是让人伤感的评价呢！”虽然这么说，普利斯卡斯倒是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们的战舰一直躲在这片礁石的后面，做了简单的掩护之后并没有被康士但丁和塞尔柱人注意到，而此时船上的这些人都在旁观之中，并没有乘机离开。

    ……

    “我希望我能够趁早看见我的外孙女。”梅里德斯将军忽然轻声说，薇薇安可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这是面前这个人给他的条件之一。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人的承诺的话，他是不会答应离开尼西亚的跟着他的。虽然当时的情况下，局势已经很危急，他没想到那些贵族们居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抹除他的存在。

    “这一点您大可不必去担心，她非常好——”普利斯卡斯教授轻轻地道。“至少心中充满着希望。”

    普利斯卡斯教授微微一怔，一股异样的神情在那张坚冰般的脸上闪过，让人误以为那颗钢铁之心在这个疲倦的老人身体里重新跳动起来。

    “真希望这一切可以像你们说的那样尽快结束，如果可能，我想跟我的家人回到我出生的小镇，平淡地度过我的这一生。在那座城市之中我度过的每一天都是极为困顿的。而我也真的想要做些弥补。”

    “这是当然的，我的朋友，迟早有一天一切都将会结束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你们现在的目标和我们都是一样，那就是驱逐教廷的力量渗透。改变这陈旧的秩序。”

    而梅里德斯却缓缓地转过了头，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用锋利的目光看着普利斯卡斯说道：“这种谎话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处，困难的结束必将经历黑暗，而我已经做好了被吞噬的准备。至于你们这些企图从中渔利的家伙，又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真是冷淡地说！”普利斯卡斯耸了耸肩抱怨地说道。

    “我从不说恭维的话，即使你把枪顶在我的脑袋上，我也不会说。”梅里德斯毫不回避地和他对视，“对于我而言，你们是敌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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