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真的很严重吗?”库拉克将军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问道。
虽然是成名已久,但是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个叫法布尔的男人,只不过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在库拉克将军的眼中委实太年轻了一些。再加上这不修篇幅的打扮,强烈的反差也难怪他会质疑。而雅德薇佳让这个自称是法布尔的男人医治康士但丁,实际上也是一种试探吧。
“现在不在于他的伤势是否严重,而是在于他是否愿意接受我的治疗。”法布尔随手抚了抚自己杂乱的头发说道。
虽然他已经将康士但丁身体内的暗伤全都说了出来,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康士但丁竟然很强硬地拒绝了,
“谢谢,虽然是你们的好意但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那个年轻人如是说道。他的倔强在他们的眼中显得无比怪异,明明有机会身体康复,但是康士但丁却坚决地不肯接受。
“不过说起来,你们不也是不愿意让他接受我的治疗吗?”法布尔医生嘲讽着脸笑道,他了解这种事情了。当初西方的那些骑士当时如果接受及时的治疗的话本来是可以避免瘫痪的悲剧的。但是他们的祖国却在不计后果的压榨他们仅存的价值,最终使得他们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而法布尔也说过了,如果康士但丁接受了他的治疗的话,那必须再也不能触碰机甲,甚至不是神经接驳的也不行。机甲的操纵对骑士的身体素质要求非常高,而即便康士但丁不再接受神经接驳带来的精神污染,机甲本身对身体的负担也是这个浑身伤病的年轻人无法承受的。只是这是波兰人无法接受的,他们本身留下康士但丁的原因就是康士但丁能够驾驭古机甲,而康士但丁也心里很清楚哪一点。
听着法布尔言语中的嘲讽,库拉克将军也并非没有触动,只是康士但丁现在的协助对他们来说非常的重要,他们不得不将所有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库拉克将军顿了顿,调整了一下情绪问道:“康士但丁君现在还能驾驶机甲吗?”
“哼,看来你们还是要继续这种杀鸡取卵的愚蠢行为啊!”法布尔冷笑道,这种做法与焚林而耕竭泽而渔又有什么区别。
“最多四次!”法布尔医生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超过的话他的生命将无法保证,到那个时候就不是瘫痪这种小事情了,那个人的全身器官可能都会衰竭。”作为一个医生,法布尔有义务把病人的病情说出来,但是奈何康士但丁自己也不愿意接受他的治疗,这是法布尔医生无法理解的事情。
“你知道当年西方的第一批活下来的试驾骑士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吗?我的一生中最不想回忆的便是那件事情,他们最后都变成了一动不动的活死人,没有思无法动弹只能想一块枯木一般等待着灰飞烟灭。那个叫康士但丁的小指现在可糟透了。如果持续下去脑白质大面具坏死,神经网瘫痪,身体机能也急剧恶化,各种脏器都会迅速处于衰老的状态。”法布尔医生高声宣布,“到那个时候从医学上说,她已经是个植物人,甚至还不如,只是一块没有灵魂的烂肉罢了如果你还真的有点良知的话,就最好请你警告他不要冒险。尽管法布尔医生也不抱什么希望,但他就是一个认真的人,如果想要去隐居的话那么什么人也拦不住他,他可以不惜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从万里之外的家乡来到这个极北之地,而现在他想治好康士但丁的病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这样下去,康士但丁迟早会被机甲彻底吞噬!法布尔医生永远记得他当年在法兰克游历的时候目睹的场景。为了掌握神经接驳,无数的年轻生命都最终惨死,只是为了那万中无一的天赋骑士。
可是即便活了下来,也有很多人最终也落下了终生的残疾。而那时他的身份不是救治伤员的医生,而是记录这些试驾骑士身体状况的人,而那些熟悉鲜活的面孔就那样在法布尔医生的面前一个个枯萎凋零。他们来的时候一个兴高采烈看着机甲的时候更是无比兴奋,而之后他们便恐惧继而变得疯狂知道他们的灵魂被钢铁的躯壳吞噬,只剩下了皮囊。
······
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康士但丁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此时他手上拉伤带来的剧痛也缓和了不少,尤其是雅德薇佳王后派人给他上了药之后。
只是康士但丁沉默不语地坐在床榻之上,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而他的手中握着的是一个无线电对讲机,这种东西在罗斯无疑是一个稀缺神奇的玩意儿,毕竟西方的拉斯汀人也只是在军事方面很少地装备这种东西。而康士但丁此时手中却有着这个东西!
而它正是当时那个叫文森特的条顿骑士交给康士但丁的。
那个人真的会联系自己吗?康士但丁看着手中的对讲机,这种小型化通讯设备十分的稀少珍贵,而那个男人竟然会拥有。当时康士但丁也只是下意识地放在自己的身边结果经历了与古机甲的一场恶战,这个东西居然一直完好无损,连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到底该怎么办?康士但丁心中的烦恼越来越难以平静。
康士但丁并非还对机甲恋恋不忘,但是现在面对的现实却是离开了机甲,康士但丁便什么也不是了。他不得不拒绝法布尔要为他治疗的要求,即便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恶化,可是失去了记忆的康士但丁一无所有,也就意味着他能依靠只有他自己。
而就在这时,手中的无线电却发出了沙沙的杂音。
只听里面,一道冷峻无情的声音突然响起,使得康士但丁猛地一惊手中的对讲机跌落在了床上。
“贵安,康士但丁君。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