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既已知道了张仲微的想法,就不怕了,将他推了一把,催他出去见方氏,并代她问好。
张仲微到了院门外,见到正在焦急踱步的方氏,行礼请安。方氏道明意图,让他到张梁面前,替自己求情,称一个人在东京太过凄苦,盼望同家人团聚。
张仲微满口答应,但又道:“我一定到叔叔面前提这事儿,但他答不答应,我不敢保证。”
方氏对他很有信心,道:“你叔叔就住在你家,自然要卖你面子。”
张仲微隔天吃饭时,当真顺路向张梁提了提,张梁才租了新屋,正要搬过去,头也不抬地说:“没租她住的地方。”
过了几天,任婶来替方氏打探消息,张仲微将张梁的态度讲了,并告诉她,张梁同张伯临几人,已新租了屋子,搬出去了,以后要找他们,不用再上大房家来。
张仲微在方氏面前,向来是孝子,如今竟然也不欢迎她了,这是怎么回事?任婶愣了愣,才极为不情愿的回转。她% 哪里晓得,张仲微现在不愿纳妾,是他自己真意识到,妾室乃家宅不宁之根本,而非林依所逼。因此方氏不听他的劝,非要朝他屋里送人,在他看来,就是想要破坏他和和美美的小生活——他这样想,倒也没冤枉方氏——她老人家可不就是这样打算的?
东京,方氏听过任婶的回报,倍感绝望:“难道要让我去求大夫人?”
杨氏一向看不上方氏,怎会帮她?任婶觉得这条路太不靠谱,于是劝方氏道:“大夫人巴不得看着二夫人你落难呢,叫好还来不及,怎会帮你?还不如另辟奇径。”
方氏这会儿是一点儿主意都没有,听了任婶这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忙忙问道:“你还有甚么法子?”
任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道:“二夫人,依你看,如果大少爷去替你向二老爷求情,胜算有几成?”
方氏认真想了想,道:“肯定有八九成的希望,至少比仲微的话管用,毕竟他们如今已不住大房家了,而二老爷还要靠着伯临的学馆教书,怎会不给人他面子?”她讲完,又叹道:“可是伯临的态度,你也瞧见了,他不肯去哩。”
任婶笑道:“有一个人的话,在大少爷面前最管用的。”
方氏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却是带着气恼:“你是指李氏?伯临同他兄弟一样,都是见了媳妇忘了娘的。”
任婶点了点头,道:“正是她,若她能帮二夫人劝一劝大少爷,大少爷一准儿就答应了。”
方氏道:“当初伯临入狱,我是开口赶过她的,她恨我还来不及,怎会帮我?”
任婶笑道:“贸然前去,自然是不会帮的,须得先卖一个人情与她,这才好说话。”
方氏心中升起希望,忙问:“甚么人情,快快讲来。”
任婶先问道:“李氏当初离家,是否心甘情愿?”
方氏肯定道:“自然不情愿,她已是嫁过一遭人的,又带着个孩子,若不是手里还有几个钱,怎么过?”
任婶很开心地笑起来:“既然如此,二夫人何不扮一回红娘,撮合她与大少爷?”
方氏先是愤怒,当初李舒进门,她就是不同意,认为高官家的闺女,不好拿捏,如今好容易赶出去了,还要接回来?但她仔细一琢磨,李简夫已然倒台,李舒如今的娘家,还不如她呢,就算再接回来,料想也神气不起来,揉圆搓扁,还不是由着她这个婆母?
她心里的一口气,慢慢顺了过来,脸上也渐渐带了笑,夸任婶道:“这主意果然不错。”
任婶见事情有望,也很高兴,又叮嘱方氏道:“二夫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先莫要提起你的事,等到李氏重新进了门,备礼感激你时,再向你提起。”
方氏不同意,担心李舒忘恩负义,进了家门就不认她。任婶偷偷白了她一眼,暗道常听张家那几个读书人讲甚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这腹”,果然是不错的,方氏自己是这样的人,就以为人人都跟她似的。
这些话她不敢讲出来,只好耐着性子跟方氏讲道理:“二夫人,大夫人是要强的人,若她晓得你另有目的,就不肯了。她若不愿意你还能找谁帮忙去?”
好说歹说,终于让方氏听了进去,答应先撮合张伯临与李舒,再提求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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