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去了两次,却又没见着你。”
青苗没好气道:“那又不是你的地,不消劳烦时大官人每日去盯着。”
时昆笑道:“你还是这脾气,不曾改。”
青苗见他摆出十分熟络的样子来,更加生气,扭身就走,时昆就叫住她道:“你头上多了珍珠簪,却不是我送的。”
青苗猛退两步,恨道:“我虽是个奴婢,也容不得你这般轻薄,若再叫我听见这样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时昆觉得她是误会了,上前两步,想要解释,青苗却以为他要耍混,捡起一块石子就丢了过去,没想到,那石子虽小,却有个尖角,正中时昆额头,立时流下血来。时昆捂着脑袋,傻了,青苗见他头破血流,一时心虚,转过身,一溜烟地跑了。
张仲微听到动静,搁了酒杯走出来,见时昆满头是血,吓了一跳,忙问出了甚么事。
时昆已回过神来,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走路不当心,磕了。”
张仲微连忙叫人端水来,与时昆清洗伤口,又上了些药,将他送了回去。张仲微是个实诚的,时昆自称是磕伤,他就当作是磕伤,并不深究;待人走后,便进到内院,向杨氏回禀待客的情况,称时昆在桌上只是谦逊,不敢居功。
杨氏隐晦问道:“他可曾提起当时的事?”
张仲微愣了一愣,才明白杨氏问的是田氏被劫的事,摇头道:“只骂了一通劫匪可恶,并不曾多讲。”
杨氏闻言,猜想时昆算是个嘴严的人,稍稍放心,挥手叫张仲微下去了。
流霞与流云送饭到东厢房,搁下食盘就走,却被田氏叫住问道:“怎地这时候才送来?”
流霞耐着性子解释道:“三少夫人莫怪我们送饭来迟,这全是为了你——时大官人救你一场,总要请人吃个便饭,方才厨房赶着做席面,所以没顾得上你。”
田氏正扇着团扇,闻言停了下来,惊喜问道:“时大官人来了?我这次脱险,多亏了他,得去谢他一谢。”
流霞欲答话,流云却拉了她就走,道:“三少夫人出不得房门,怎么谢,咱们赶紧去吃饭是正经,饿得慌。”
流霞被她拽出房来,只好带上门,埋怨道:“三少夫人到底是主人,你怎能如此怠慢,还嫌上回那巴掌打得不够?”
流云就是记恨着那巴掌呢,全算到了田氏头上去,闻言不屑道:“她一个寡妇,又没一儿半女,也值得我们奉承?”
流霞道:“你怎知她就没飞黄腾达的时候?”
流云笑道:“就算有这命,也是到别人家,在我们家,是不会有这机会了。”
流霞略一想,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笑着:“休要胡说,三少夫人立志守节的。”
她们隔着门板讲话,哪里消得了音,全一字不漏的落在了田氏耳里,让她又是臊,又是不甘心,饭也吃不下,委委屈屈伏在桌上哭了半天。眼看着饭菜都凉了,她还没动筷子,正想叫小丫头来收下去,却忽闻窗外有人交谈,悄悄推窗一看,原来是林依派给她的小丫头桂花正在问青苗:“姐姐,时大官人不是刚走,怎地又来了?”
青苗神情有些慌张,匆匆答道:“没有亲自来,只是遣了个人。”
桂花又问:“遣人来作甚?”
青苗似是急着走,不耐烦道:“我怎么晓得,自己打听去。”说完就朝二进院子去了。
田氏听得是时家来人,满心欢喜,招手叫桂花进来,拔下间的一根琉璃簪,塞到她手里,使她去打探消息。
桂花接了簪,藏进袖子,跑到耳房里,向家丁问了两句,回来告诉田氏道:“三少夫人,时家来的是个媒人。”
田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问了三遍,方才肯定,紧紧将那把团扇抓了,欲去见杨氏,又有些害羞,只得耐着性子,在屋内等候。
且说青苗到了二进院子,急急忙忙寻到林依,扑通跪下,叫道:“二少夫人救我。”
林依吃了一惊,忙问出了甚么事。
青苗哭道:“我失手砸伤了时大官人,躲了出去,方才回家时,听门上说,时家派人来了,想必是来找我算账的。”
张仲微从前面进来,恰好听见这话,惊讶道:“原来时昆头上的伤不是跌的,而是你砸的,你好大的胆子。”
青苗得他责怪,愈哭得厉害,却不忘解释:“他言语轻薄,又欲图谋不轨,我是为了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