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选择,同林依一样,张八娘虽也可信,但一来性子软,二来她还要再嫁,还不知落脚地在哪里,而掌柜一职,换来换去可不合适。
婆媳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其实她们是多虑了,张仲微向来重情义,杨婶在他心中的地位,并不亚于张八娘,他是很乐意看到自己的奶娘步步高升的。
既是商量妥当,便兵分两路,杨氏请牙侩,去挑凶神恶煞的婆子;林依则同张仲微唤来杨婶,先恭喜她高升,再与她细细讲解掌柜的职责。
对于杨婶来说,服务张家,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责任,唯一的工作,因此没有假惺惺地讲些自身能力不足之类的话,而是拍着胸脯向林依两口子打保票,一定帮他们把酒楼照看好。
杨婶喜气洋洋地重回脚店干活儿,林依担心张八娘没能当上掌柜的,心里有郁结,便叫了她来里间,与她谈心。但张八娘的性情,与张仲微有几分相像,只是替杨婶高兴,并无半分妒忌,笑道:“三娘能与我份活儿做,让我能打时间,我感激都来不及,哪会与杨婶争这个,别忘了,她也是我的奶娘。”
林依见她豁达,放下心来,仍让她出去做酒保,过了会子,又唤青苗来。青苗没等林依开口,先问道:“二少夫人,你们都去经营大酒楼,盖饭店怎么办?”
这事儿林依考虑过,杨婶当了掌柜的,就得另聘一个厨子,这新来的厨子,肯定不会做盖饭,如何是好?
青苗听说林依的担忧,笑道:“照我看,这厨子不请也罢,咱们开的是酒店,又不是食店,至于盖饭,我来做便得,前面有小扣子照应,耽误不了功夫。”
东京的确有很多酒店都不设厨房,全靠提篮子的经纪人供应,还有许多依附酒楼而生的小食店,专门向酒楼提供应菜品。但张家酒楼吸引人的所在,有一项便是油炒青菜和烧全鱼,林依不想舍弃,她还指望靠这个把会员卡的成本赚回来呢。
至于盖饭店,所赚的钱有限,反占用一个厨房两名丫头,实在不合算,于是同青苗商量,撤销盖饭店,让她专管酒楼的厨房。青苗有些不情愿,道:“咱们的盖饭店关了门,让那些老主顾上哪里买盖饭去?我们的新酒楼虽然也有盖饭卖,但不是这些穷街坊能买得起的。”
林依道:“赚钱要紧,顾不了这许多了,不过有许多人善于偷师另一开家也不定。”
这话提醒了青苗,提议将盖饭店转租出去,教授接手者做盖饭的手艺。林依严词拒绝,并告诫青苗,不许将做盖饭的手艺传出去。
青苗十分不解,卖盖饭根本赚不了几个钱,为何要将手艺保密?
林依并非舍不得盖饭手艺,而是不愿炒青菜、烧全鱼等菜品的秘密外传,说来也怪,炒青菜、烧全鱼,本是极简单的一件事,但许多竞争对手就是参悟不透,仍使用着大宋的传统做法,也正因为这样,才使得张家酒楼的下酒菜,成了独一份。
青苗听了林依的解释,才明白林依为何要让她来管新酒楼的厨房,当即保证道:“二少夫人放心,我绝不把张家的手艺传出去。”
青苗的人品,林依还是相信的,点头道:“新酒楼的厨房,我早已命人分作了独立的两间,一间给雇佣的厨子,做一般菜色;另一间留给你专用,凡是咱们张家独创的菜,都栓上门再做,莫让人偷师了去。”
青苗慎重应下,林依又交与她另一件大事,让她去杨氏处寻牙侩,挑两名合适的厨子,青苗邻命,转身去了。
张仲微到新酒楼转了一圈回来,问林依道:“新酒楼极大,楼上又全是济楚阁儿,这酒保,是不是得多雇几个?”
他话音刚落,小坠子便来请林依,称杨氏和青苗已挑完了人,请她过去接着挑酒保。张仲微一笑,原来早就安排好了。
林依到得杨氏卧房,两名健硕的媳妇子已在那里候着,见她进来,磕头见礼。杨氏道:“她们是牙侩特意费心挑来的,虽为女流,却个个都会些拳脚功夫,我本来只想挑一个,但想着晚上也该有人看家护院,多个人能换班,就都留了下来。”
林依笑道:“还是娘考虑得周到。”
青苗上前禀道:“厨子也挑好了,不过光看,辩不出本事高下,因此我叫她们打烊后再来,做几道菜与我们尝过,再决定留谁。”说完又笑嘻嘻补充道:“正好省得杨婶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