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与二夫人对着干,都是杨婶教坏的。”
提起张仲微,方氏也头疼,遂皱了眉不说话。突然如玉出现在门口,扶着门框哭道:“二夫人救我。”
方氏瞧她一副站不稳的模样,忙命任婶过去扶她,问道:“怎地了?”如玉抹着泪道:“从今儿早上起,吐了好几回,胆汁都呕了出来,二夫人,我是不是要死了?”
方氏与任婶都是过来人,对视一眼,笑了。方氏道:“任婶赶紧扶她去歇着,叫杨婶请游医来。”
任婶笑着应了,小心翼翼扶了如玉回房,亲自与她盖了被子。如玉一脸茫然,问道:“二夫人为何待我这样好,我真要死了?”
原来方氏在她心里,是这样的人品,任婶直想笑,忙忍住了,道:“傻妮子,二夫人喜爱你呢,你是大少爷的丫头,她那是爱屋及乌。”
如玉放下心来,吐了一口气,又问:“那我这是怎么了?”
未得定论,任婶不敢瞎说,只道:“放心,没得大碍,且等游医来。”
过了一时,杨婶领了游医进来,任婶帮如玉卷起袖子,露出手腕,搁到床边,请游医诊脉。游医伸出三根指头,按了一会儿,起身抱拳,道声恭喜:“这位娘子不是病,乃是有喜,已经两个多月了。”
如玉与张伯临相好,到底未过明路,闻言,登时红透了脸,翻身朝里面。杨婶送游医去方氏处领钱,任婶拍了如玉一下儿,笑道:“天大的喜事,你臊个甚么,赶紧随我去二夫人面前,叫她与你开脸,与大少爷做妾。”
如玉坐起身来,道:“我即做出此事,少不得要厚了脸皮,讨个名分的,不过我是甚么身份,顶多求个通房罢了,哪敢奢望做妾。”
任婶只是笑,道:“你信我一回,二夫人必定叫你做妾。”
如玉不知她为何如此笃定,忐忑着随她去了,跪倒在方氏面前,羞道:“请二夫人责罚。”
方氏心里乐开花,亲手扶了她起来,笑道:“这是喜事,我怪你作甚。”说着命任婶搬凳儿,叫她坐了,又命杨婶去厨下炖鸡汤。
如玉受宠若惊,坐在那里,不知作何言语才好。方氏不等她开口讨名分,主动道:“这可是张家长孙,你有功的,等伯临回来,我与你摆上两桌酒,抬你做个正经妾室。”
如玉且惊且喜,又朝地上跪,方氏忙将她拦住,嗔道:“你如今身子娇贵,莫要动不动就跪,往后见了我,都不必行礼。”
如玉平日冷眼旁观,对方氏有几分了解,方氏待她越好,她越不安,待到出来,她拉着任婶问道:“二夫人若是想惩治我,劳烦任婶通风报个信,我定当报答。”
任婶晓得方氏心思,拍着她的手笑道:“且放一百个心,二夫人是真心待你好,你只消记得她的恩情,凡事站在她那边便得。”
如玉有些听不懂,道:“我是张家人,不站在她那边,能站到哪边去?”
任婶但笑不语,将她送回房去,又叮嘱了好些注意事项,方才离去。如玉靠在床边了会儿呆,将方才情形一一理顺,才记起方氏说要抬她做妾,是得等到张伯临归家后。她想了想,起身去寻任婶,含羞问道:“任婶,你可晓得,有了身子,要几个月才显怀?”
任婶将她腰身打量一番,道:“这可不一定,有的人三个月就显了,有的却四、五个月才显。”
如玉咬了咬下唇,追问道:“到底是三个月,还是四、五个月?”
任婶笑了:“各人自有不同,该显时不就显了,这有甚么好问?”
任婶是张伯临奶娘,如玉拿她当了半个自己人,小声道明担忧:“游医说我这都两个多月了,万一三个月就显怀,挺个大肚子摆酒,羞煞人哩。”
任婶晓得方氏不愿张伯临回来成亲,便安慰她道:“生了儿子才得名分的妾多着哩,休要担心。”
如玉虽愿意做妾,但只愿做有脸面的,因此不爱听这话,沉默一时,辞别离去。她回到房内,思忖半晌,还是去寻了张仲微,道:“我瞧二老爷与二夫人成日着急,大少爷一直这样躲下去,也不是个事。”
张仲微问道:“你晓得他躲在哪里?”
如玉不肯讲那主意就是她出的,故意装作想了一想,道:“我隐约听大少爷提过,后面有座山上,有所破庙……”
张仲微曾由张伯临一道去过那里,一听就明白,道:“我晓得了,我这就去叫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