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用。”
任婶想起,方氏自身嫁妆,乃是整十车,外加水田百亩,虽因张梁屡次赶考和张八娘出嫁而所剩无几,但她心气儿还在,确是瞧不上林依的那几个钱。既是瞧不上,为何还要去占便宜?任婶到底跟了方氏多年,略一想就明白过来,定是方氏怕林依手里有了些许家底,反倒不好退亲,因此要想方设法让她再度变穷。
任婶向来与林依不对盘,乐得看方氏踩她,便一力撺掇,陪着方氏朝林依房间去。
林依房门紧闭,青苗站在门口,一身新衣,满脸兴奋,行礼道:“二夫人,三娘子在试衣裳。”
方氏不愿站在门口等,有些不高兴,向任婶道:“不就是穿了件新衣裳,瞧把这妮子高兴的。”
这话任婶却没接,暗自撇嘴,自去年到现在,她一件新衣都没见着呢。
青苗捏着衣角,羞涩道:“我长这么大,还没穿过新衣裳呢,这是头一回。”
林三娘竟待下人这般好,还未过年就有新衣穿,任婶暗暗嫉妒,朝后退了一步,缩到方氏后边去。方氏却瞧不起林依行事,心道,不过用件新衣收买人心罢了,能叫甚么本事。
二人各自想心思,吱呀一声,门开了,青苗忙通报道:“三娘子,二夫人来了。”林依似没听见,先吩咐:“门轴该上油了,待会儿向流霞取些来。”
任婶瞟了方氏一眼,忙道:“多大点子事,何须麻烦流霞,回头我与你送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林依暗诽,将方氏让了进去。方氏谨记着此行目的,明瞧着林依不甚恭敬,也不生气,落座问道:“听说前几日有泼皮在门口闹事?”
林依想起张仲微为她解难一事,心存感激,瞧在他的面儿上,换了笑脸出来,命青苗上茶,道:“多亏二夫人照顾,才不曾让人欺负了去。”
方氏对此回答十分满意,直接进入了正题,道:“这些人隔三岔五在门前晃悠,总叫人不放心,你辛辛苦苦好容易赚了些钱,若被他们抢去,可真真是伤心了。”
林依隐隐猜到她来意,笑道:“张家大户,谁人敢上门来抢钱,不要命了。”
这不是方氏期许的回答,她愣了一愣,才道:“你年小,他们骗术高明……”
林依正色打断她的话,道:“二夫人这是哪里话,虽是在乡间,亦有男女大妨,我又不认得他们,话都不肯讲一句的,怎么被骗?二夫人莫要拿我的名节开玩笑。”她故意现了十足恼色,将茶盏盖子重重一丢,捧了盏子吃茶,再不理人。
方氏明晓得她小题大做,却又不好反驳,只得道:“万一被人偷了去,怎办?”
林依盯着她,心道,只怕要防的,不是外人,乃是内贼。方氏被她瞧得心慌,又舍不得就走,只好忙忙地道出真实意图:“你那钱,我替你保管着,岂不稳妥些?”
林依忍不住笑起来,方氏之前借口替她保管财物,连三百文也不放过,这回又来故技重施,也不怕人笑话。钱放在身上,确是叫人不放心,但林依早有买田计划,因此无甚忧虑,红契在官府有备案,就算丢了也不怕。这话她可不愿与方氏讲得,只道:“二夫人忘了,我租地的钱,乃是借的高利贷呢,这回赚的钱,还完欠债,就只够租屋吃饭的,哪还有剩的让贼来偷。”说完马上伸胳膊,称收菜劳累了,需要歇一歇,不等方氏再开口,就叫青苗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