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个浅淡柔和的声音扬起,带着慵懒的不耐烦。
“我还说你跟着我呢!”另一个声音清脆甜腻,带着点刁蛮的霸道。
脚步声继续向前,但,很快便停了下来,
“有话便讲。”
“也好,咱们一次把话说清楚了。”
“好,你说。”
“我问你,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蜂蜜。”
“什么花的蜜?”
“杜鹃花。”
“干什么用?”
“吃。”
“给谁吃?”
“自己吃。”
“你说谎。”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躲在假山里的田仓百合子衣服被雨水打湿,冰凉凉的贴在身上,她的额头却冒出汗来,她屏住呼吸,劲量不发出一丝的声响。以她对玉家人的了解,她大概猜出来说话的两个人是玉芳菲和关玲玲。
忽然,浅淡柔和的声音重新响起,“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你想毒死她?”
“我没那么狠毒,只是想惩罚她一下而已。”
“你我合作如何?”
“她可是你的亲姑母。”
“这你别管,你只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绝不反悔。”
田仓百合子听到脚步声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走出藏身的假山。田仓百合子的嘴角挂上了得意而诡秘的笑容,也许,她一直在苦等的机会来了。不过,此事还是先要向“大姐”报备,自己以后的行动才能保证安全无忧。
一场雾蒙蒙的冬雨,将北平城从初冬的暧昧,带进了真实而寒冷的冬天里。田仓百合子安安静静的等在越女的必经之路上,她似乎听到了命运之神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了。
田仓百合子瞥见越女的身影,立刻转身背对着越女来的方向,迅速的将一直握在手里的一只耳环抛进一株灌木里,然后,弯下腰,神情焦急的四处寻找着。
“三奶奶,您在做什么呢?”
田仓百合子满意的听到身后传来越女平和的询问,她直起腰,转过身子,尽量做出谦卑而胆怯的表情,可怜兮兮的望着越女,
“越女姐姐,有礼了。”
田仓百合子对着越女微微一福,越女被她吓了一跳,可是,手里拎着食盒又无法去扶,一边还礼一边着急的说,
“三奶奶,万万不可,您真是折杀奴婢了。”
田仓百合子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双手不停的揪着衣角。越女看着她小媳妇般委屈的样子,对她的厌恶心理顿时便少了一大半儿,
“三奶奶,您有什么事情,尽管与奴婢说,也许奴婢可以帮您呢?”
“我,我丢了一只耳环,是、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纪念。”
田仓百合子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越女,梨花带雨一般。越女的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心想,“也怪可怜的,她才多大啊!还是个孩子。”
越女放下手里的食盒,用手帕擦去田仓百合子脸上的泪,对着她温和的笑了,
“您别急,奴婢帮您一起找。”说完,便认真的寻找着。
望着越女的背影,田仓百合子的心里五味杂陈,从来没有人如此真诚的对她好过。
只一会儿,越女便将田仓百合子抛在灌木丛里的那只耳环找到了,田仓百合子千恩万谢,就差给越女下跪了。之后,田仓百合子便顺理成章的同越女一路同行,
“越女姐姐,您手里的食盒里是什么?好吃的吗?”
田仓百合子脸上的表情堪比小红帽,天真无邪而无害。越女笑着打开食盒的一角给她看,
“等明天,奴婢做几样中国的小点心,给您尝尝。这两样,是小姐和表小姐孝敬姑奶奶的。”
“真的吗?越女姐姐,谢谢您,您真好!”
“好了,您快回房吧!别着凉了。”
“嗯,好。”田仓百合子走了几步,停下来,又走回越女的身边,还是一副天真而无害的表情,语气轻松自然,
“越女姐姐,您食盒里的糕点是花儿做的吧!我闻着有一股杜鹃花的味道。”
“哦,是吗?我不清楚。”越女抬起头看着比她高出小半个头的田仓百合子,觉得她真的还只是个孩子,便忍不住又多叮嘱了一句,
“还有,您以后千万别叫我‘姐姐’了,别人听到会笑话的。”
越女对着田仓百合子心无城府的笑了,转身向西小楼走去。站在她身后的田仓百合子静静的流下了眼泪,眼泪涌出眼眶,瞬间滴落在地上,泪痕干枯而冰冷的贴着她的脸,但是,她的心里是温暖而快乐的。
望着越女越来越远的背影,田仓百合子的心里默默的想着,“玉玲珑啊玉玲珑,我已经尽力了,能不能逃过此劫就看你的造化了。”
西小楼我的卧室里,我放下手里的毛笔,静静的瞧着正往桌子上摆放糕点的越女,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是轻松还是紧张,
“小姐,用些点心吧!”
我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坐下,若无其事的问,“今儿遇到什么人了吗?”
“嗯,遇到三奶奶了。”
“然后呢?”
我歪着头,调高了一边的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越女神情平静而祥和,声音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忽然明白,您为什么不为难她了,她根本就是个孩子,看见这些糕点小馋猫似的,还说,闻到了杜鹃花的味道呢!”
“杜鹃花,她说,这些糕点里有杜鹃花的味道?”
我皱着眉头瞧着眼前的两碟糕点,一盘是白蜂糕,一盘是豌豆黄,心里觉得好像哪儿不太对劲儿。
“是啊!”
“我可没闻到。”
“奴婢也没闻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