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惯性地将灵力集中于自己的右手之上,向后一挥袖,轻易就挡下了她的剑气。
不过我似乎大意了,这样一来,凭她的资质,完全可以看出我并非凡人……
果然,她的神色稍一迟疑,之后,又立刻从袖中抽出另一张符纸,只是很明显,这张符纸的威力,比上一张更大,轻声吟唱了几句咒文之后,毫不留情地向我甩来。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跟她动手的意思,所以,即便是可以趁着她念咒文的空隙袭击她,我也没有这样做。
可是,她这架势,似乎是见着了杀父仇人似的,我就不懂了,我到底是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一见面就对我刀剑相向,我再三退让,她却步步紧逼!
“说!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你把我师父藏哪儿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反而招与招之间的节奏更紧凑了。
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我杀谁了?莫名其妙!
“秦雪鸢!你别得寸进尺,小爷我对你再三忍让,你可别不知好歹!”
她冷笑一声,完全不理会我的善意警告,当即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大把细碎的符纸,全数向我撒来。
我心道,她这是发的什么疯?之前的强力符文都没能伤我分毫,这些碎片是想要怎样?
就在我不耐烦地挥袖撇开漫天的符纸碎片时,她手中的桃木剑,已迅速穿过碎片之间的缝隙,冲我飞速刺来。
爷还真是没看出来,这死丫头也会耍这种小手段,低咒一声之后,微微一个闪身,轻易躲过了她这新一轮的攻击。
强大的灵力擦着我的鼻梁而过,有些许的刺痛感。也正是因为这一击,让小爷我的自尊受到了侵犯,顿时怒火中烧!
“玩够了没?!”伴着我自己的怒吼声,我终于怒不可遏地抽出了环绕于腰间的“幻翎”,反手将她手中的桃木剑挑开,只是轻轻的一下,已将桃木剑身,劈成了两段,秦雪鸢手中残留的一部分剑柄,因为有她的灵力保护,所以尚且还算完整,而被我砍断击飞的那一半剑身,已在半空翱翔之际,灰飞烟灭,唯有一道残留的褐色轨迹,隐现于空气间,转瞬即逝。
其实,秦雪鸢所执之剑,虽为桃木所制,但因为剑身之上集结了她自身的强大灵力,一般的利刃,是无法轻易将其砍断的,更别说是像现在这样“毁灭”了。
只是我的“幻翎”,也并非是池中之物。
幻翎,是用千年孔雀翎炼制而成的利刃,轻薄柔韧,仅有半个手掌宽,平时无用武之地时,我便将它附着于自己的腰带之上,其原理,就跟人类所佩戴的软剑差不多。
不过,也不尽相同。我的幻翎,并没有真正的“剑柄”,当我需要将它作为武器之时,只要我的手触碰到它,我的掌心中,便会凝聚一部分灵力,化作所谓的“剑柄”与之相连,也正因为这样,除非是我的自身灵力耗尽,或是我死去,否则,幻翎便不会脱离我的掌心。
因为制作幻翎的材料本身就已集聚了千年的妖力,再加上小爷我自身的灵力,幻翎可谓是无坚不摧,所以区区一把桃木剑,即便是她秦雪鸢注入全部的灵力,也不可能挡下我幻翎的轻轻一击。
秦雪鸢资质不凡、捉妖无数,应该是从小就生活在赞美声中,此番受挫,对她来说,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但是她并未因为我这凌厉的一击而退却,只是她大概也心知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并未再度向我袭来。
带着一脸的傲气与不甘,她冲我吼道:“无月楼究竟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对他们下此毒手?”
我靠!
我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差点儿没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敢情这死丫头是把我当成凶手了!
没错,现在应该是所有人都知道,无月楼的惨案,是妖王一手造成,当然,我也确是妖王无误,但是……他娘的!这事是那个西贝货干的啊!
“喂,秦雪鸢,我说你是哪只眼睛见到我杀人了?”
“哼!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有说你杀人吗?现在是你自己不打自招!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我顿了一下,气急反笑:“无月楼发生这么大的事,普天之下,怕是无人不知了吧?”
“呵,亏你还笑得出来?你要证据是吗?好!”
说完,她又开始在怀中掏着什么东西!
我的妈呀,小爷我现在见到她这个动作,都有恐惧症了!该不会她还没打够,又要掏出一大堆莫名其妙、威力各异的符纸吧?
幻翎还在我的手中,爷正准备接招,打算干脆来记狠的,彻底击退她,省得她一波又一波袭击我,都快烦死爷了!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一尺见方的纯白色布料,直直地丢到了我的面前。我弯下腰去,也没冒然地就去捡起来,谁知道这死丫头玩的什么鬼把戏,所以,只是盯着这块破布仔细打量了起来。
布料的边缘很毛糙,看样子,像是从一大块完整的布料上,硬生生撕扯下来的。布料朝上的一面,写着几行小字,我也没去细看,因为,我总觉得这布料很眼熟。
等一下!
我靠!这布料……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伸手捡起地上的破布摸了一下。果然……
这料子,跟爷身上衣服的布料,一模一样。
爷也就是到现在才又仔细看了一眼布料上的字。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儿没把我气死过去。
布料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世有幻月,无月当灭。毀我前世,断尔今生!——妖王幻月”
此时此刻,爷真的不知道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该哭的,自然是莫名其妙被人栽赃陷害,小爷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死不瞑目!
该笑的,则是秦雪鸢这死丫头的智商!
我狠狠地将手中的破布朝她脸上丢去,却忘了这该死的破布几乎没有重量,根本甩不出去,不仅如此,偏偏还是那么刚好,一阵风吹过,破布脱手的一瞬,又被直接吹回了我身边,盖在了爷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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