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那个的胖老头吗?听说如今他也在宋营,不知道又在什么地方?”国栋乐道:“师父,怎么你们都在找他?!我知道那老头叫什么空空儿,上头命人画了像,让我们只要看到他,就要马上报告给将军。据说那厮武功高强,谁能抓住他,太子就要赏黄金千两,还要马上拜为将军哩。”小花吃了一惊,皱眉问道:“此人不是早已归降了大宋,为何你们还要抓他?莫非他又叛变了?只是如今北汉已亡,他又要向谁卖主求荣?”国栋摇头道:“师父,这个我也不知道。听说当日刘继元率百官投降,太子见其中并没有他,还破天荒地发了一次大大的脾气哩。”小花只觉心乱如麻,低头想了一想,喃喃道:“既然他没有投靠宋人,他为什么要骗隆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国栋见小花紧紧锁着眉头,一个人在马背上自言自语,不由笑道:“师父,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我们现在正在和辽人打战,你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待着这里,可是大大的不妥当。莫非沈大哥又去为你找水去了?!呵呵。师父,不是我劝你,以后你还是跟着他一起去吧,你可不知道他当日见你被人抓走了,到底有多着急。”小花眼眶一红,两
行热泪已是轻轻滚落了下来。国栋见她在马背上无言哭泣,大惊道:“师父,莫非沈大哥并没有找到你,你再也没有见过沈大哥?”小花摇了摇头,叹道:“国栋,你不要再往山上走了。
辽人们在山头扎营,若被他们发现了,你这条小命可就没有了。你还是赶紧离了这里,回家乡去吧。”国栋呵呵一笑,说道:“师父,你放心,我从小在林子里跑来跑去,我往里面一躲,任谁也找不着。山下都是弟兄们,我就这样偷偷溜了,脸上也不怎么挂得住。”小花微微一笑,见天色已晚,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来扔给国栋,又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瓷瓶递给他,说道:“国栋,我还有事,你一个人好好保重。这几个小瓷瓶里是飞沙烟和孤魂香,都是我的防身毒药,我把它送给你,就当你我二人师徒一场吧。”国栋见小花转身欲走,无奈叹了口气,在小花身后挥手大叫道:“师父,你不要伤心。你一定会找到沈大哥,一定会找到沈大哥的。”小花听了,早已是泪流满面,策马狂奔了一路,见辽营已在眼前,不由伏在马背上痛哭起来,好不容易擦干了眼泪,刚刚立起身,便见半空中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头顶的树梢上掠过,直直往皇帐中扑了过去。小花见是空空儿,唇角都要咬出了血来,忽又听一声尖利的惨叫,空空儿已是从地上一跃而起,半个身子都是鲜血淋淋,仿佛刚刚中了埋伏,掉入了
陷阱中。辽兵们从四面八方探出头来,搭起弯弓,箭如雨点一般向他射了过去。空空儿挥着一柄圆刀左闪右躲,受伤之下身形迟钝,已是身中数箭,见辽兵如潮水一般围了上来,咬牙大喝一声,飞出圆刀将一名辽将砍翻在马下,自己抢了马儿过来,却是大叫着从辽兵中冲了出去。小花见空空儿受伤,慌不择路向自己而来,欢喜地都要发了狂,刚想拍马上前将他堵住,不妨空空儿一勒缰绳,却是掉头急急忙忙逃向了山顶。小花见了,在身后紧紧追了上去。小花见空空儿虽然身受重伤,仍是一路策马狂奔,自己在身后始终追不上他,恨得牙齿都快要咬碎了;又见那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天空中飘洒而下,遮住了自己的视线,忙伸手抹去了脸上的雪花,解下背后的弯弓,
将怀中所有的瓷瓶在箭头上拍了个粉碎,奋起全力,一箭向空空儿射了过去。空空儿正奔到一处山道的转弯处,听见耳后一箭踏着飞雪而来,欲要闪避,却是力不从心,这一箭便正中他的肩头。只听他大叫一声,从马背上直直摔了下去,他坐下的马儿收蹄不住,竟是连声嘶叫着从万丈悬崖翻滚而下。小花见空空儿
株崖边的松树从地上站了起来。只见她脸上一片冰凉的水迹,也不知道是雪是泪,喉咙中的呼吸声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却是忽然对着远处的山谷哈哈大笑起来。耶律贤领着辽兵从山道上赶来,见小花站在空空儿的身边,像一个疯子似的狂笑不止,大吃一惊,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刚想上前将她扶住,小花已是转过头来,一双大眼瞪着他,嘶声叫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耶律贤见小花双目通红,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迸发出一股止也止不住的恨意,身躯一软,微微后退了一步,方才低声唤道:“小花,你快回来,快
堕马,狂喜不已,一路呼喝着来到他的身前,见他面色黑紫,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赶紧下马将他揪住,一把短刀紧紧抵在他的胸膛,大喝道:“空空儿,你也有今日,我今天便在你胸口捅上一千一百个窟窿,为隆哥哥报仇。”空空儿痛得五官都挤到一块去了,见是小花,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神色,勉力撑着一口气,咬牙恨到:“耶律贤,你这个过河拆桥的王八蛋,本尊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周小花,你可知是谁朝你那…小爱人…胸口射了一箭,
哈哈,正是你每天晚…的…耶…律…贤!”小花只觉脑中嗡地一声,差点栽倒在地上,揪着空空儿的衣领大叫道:“你胡说,你胡说,我不信,我不信。”空空儿全身一阵痉挛,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头一垂,
却是断气而亡,小花傻傻看着他的尸体,只觉一颗心如同在沸水里煎滚,又被冰水浇过,那不愿再回想的一幕一幕,又重新浮现在眼前,竟似从来都没有那样的真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