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
眼前的女人,是南宫雪若,不是他们的十九。
“南宫雪若,过来。”蓝烈倾终于出声。
南宫雪若回过头,看见他黑沉沉的脸色,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就往十三身后躲。她很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同时习惯性地相信,十三一定会保护她。
蓝烈倾脸色更沉,重复道:“过来!”当着他的面就敢抱别的男人,还敢骂他,胆子真不小。
南宫雪若扯着十三的衣服,缩在他身后不动。
蓝烈倾冷笑:“晚膳没有相思糕吃。”
南宫雪若露出心疼的眼神,想为了相思糕向他示好,被他黑黑的脸色吓到,不敢靠近,于是继续缩在十三背后,嘟起嘴,小小声地反抗:“没有就没有。”
“晚上不许睡觉。”蓝烈倾残忍地补充。这丫头没别的爱好,除了喜欢甜食,就只喜欢睡觉,好像一辈子都睡不够一样。
“啊?!”南宫雪若顿时生气了,不服气地还嘴,“谁要跟你睡,晚上我跟十三睡!”
“噗!”肖远歌一口茶全喷了出来。蓝烈倾冰冷的目光扫过来,他慌忙站起,心虚地拉起十七,一边掩饰地打哈哈一边往外走:“侯爷你们慢聊,我们到外面等着。”
走出园门,十七第一时间甩开肖远歌,与他拉开距离,免得被他恶作剧,同时担心地问:“十三不会有事吧?”
肖远歌笃定地说:“放心,定国侯虽然容不下他,却不会把他怎么样。”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愿意别人共享自己的女人。十三的心思太明显,定国侯早就记着他了。
“为什么?”
“南宫雪若舍不得啊。他要是动了十三,南宫雪若不恨死他才怪。而且,十三是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做。”
十七沉默下来,悠悠叹了口气:“我们一直以为,她是十三的……”
园子里,肖远歌拉着十七离开后,蓝烈倾反而笑了。这几年,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调教南宫雪若。那个冷冰冰的、不懂得喜怒的女人,成功被他培养出“吃”和“睡”两大爱好,还学会了笑,却一直不懂得说“不”。如今她终于学会反抗,证明调教效果不错,蓝烈倾的心情相当好。他无视十三的存在,拿起桌边没吃完的芙蓉糕,冲她招招手:“要不要再吃两块?”
南宫雪若不知道他笑什么,牢牢牵着十三的衣服,警惕地摇摇头:“不吃。”这个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蓝烈倾耐心地诱哄:“相思糕也不吃吗?”
南宫雪若开始犹豫。
“不吵你睡觉,随便睡到什么时候。乖,赶紧过来。”
南宫雪若松开手,朝蓝烈倾迈出一步,她有些不确定,回头去看十三。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十三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地像是快死了,眼神里波涛汹涌,带着几许悲哀的色彩,整个人隐隐透出绝望的味道。南宫雪若拉住他的手,紧张地直摇:“十三!你怎么了?”
十三抚着她的头发,勉强微笑:“我没事。”
他只是在她的犹豫里,想明白了一些事。
南宫雪若不相信:“真的?”
十三深深凝望她:“嗯。”
蓝烈倾敛了笑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寒意:“十三,她不懂事就罢了,你也不懂?”
十三浑身一僵。他明白定国侯意思:南宫雪若不懂得取舍,但他应该懂得。南宫雪若不知道蓝烈倾在说什么,却听出他话里的威胁,不高兴地把十三护在身后,冲蓝烈倾说道:“不许欺负十三!”
蓝烈倾凉凉地看着十三,唇边挂上隐忍的微笑,对南宫雪若说道:“嗯,不欺负他,到我这里来。”
南宫雪若站着不动。十三心里浮起暖意,强忍着把她抱进怀里的愿望,柔声劝道:“听话,去侯爷那里。”
既然十三都这么说了,南宫雪若不好再反对,顺从地答应。她松开十三的手,走向蓝烈倾。蓝烈倾眸色一闪,心头怒气更盛了几分:她还真听十三的话。不待她走近,蓝烈倾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示威似的抱起她往外走。她“啊”地一声惊叫,从他肩膀上探出头,盯着丢在石桌的碟子:“我的芙蓉糕!”
蓝烈倾咬着牙:“你今天吃不少了,留给十三吃吧。”
“噢。”南宫雪若释然:十三最好了,让点好吃的给他,也是应该的。
走出园门,肖远歌和十七正候在外面。蓝烈倾看都不看他们,抱着南宫雪若一路往卧室走去。肖远歌看到蓝烈倾阴沉的脸色,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又开始偷笑:侯爷吃醋的样子真可怕。十七顾不上他,赶紧回到园子里,看见十三呆呆站在那里,目光散乱,脸色惨白。他吓了一跳,出声唤他:“十三?”
十三看了他一眼,惨然一笑。他动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呕出一大口血,软软栽倒。
他从来没见十九那样丰富的表情:会笑,会生气,也懂得畏缩。以前看到她冷冰冰、万事不上心的样子,总以为是她不懂。今天才知道,原来不是她不懂,而是他给不了。那个男人,启国最尊贵的侯爷,教会她笑,教会她享受,也让她懂得害怕。
他想:肖远歌说得没错,定国侯真的把她照顾得很好。
他守了她十几年,到今天才发现:她却不是他的。
十七吓坏了,冲过去扶起十三,发现他已经失去意识。
肖远歌跟着走进来,难得地没有出言讽刺:“先带他去客房。只是一时激动,气血攻心,没大碍。”
十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十七正埋怨肖远歌:“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十三,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他指南宫雪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