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答应了。
曹云和良颜则愣神,随即眼中露出喜色。
“徐宝你确定你答应了?”良颜跟上一句,紧张地看着徐宝,害怕他突然改口。
徐宝再次点头:“答应,二十贯的扇子,我不要上面的破字和破画,我只要扇子骨儿。”
“哼!”听到徐宝贬低自己的字画,曹云脸一沉:“我的联可不是那么好对的,你徐宝可别听差了。”
“我的徐宝哥哥什么听差了?”在曹云刚说完时,外面有个童声响起。
众人扭头看,只见三个大小不一的娃娃走过来,身边还跟着六个大人,六个人中有一个婢女打扮的,但看身上的衣服却不差。
徐宝连忙迎上去:“原来是景彝兄到此,不知……”
来的人是赤石、他弟弟、妹妹,以及王畴、王管事、两个护院和马先生、婢女。
王畴笑着回礼,说道:“我带他们三个欲到于家店去寻宝郎你,不曾想走到此处,瞧这里人多,赤石非要过来看,正巧听人提及你,这里是怎么了?”
徐宝抱起张开胳膊等待被他抱的阿莠,简单地把事情说一下。
马先生听完,开口:“徐郎写得对联用在此店中,也不委屈了他,何必节外生枝?”
“先生怎会如此说?”赤石问。
马先生轻轻摇下头,说道:“上联难对呀。”
说着,他看向曹云,接着道:“剪过帛开,拼成天阕众颜,浪涌浪平书月旦。意思是,剪刀走过的地方,布帛分开,然后拼出来的是朝廷官员衣服的各种样式。
‘浪涌浪平’则是说衣服刚做出来的时候有折,给烙平,而‘书月旦’是说官服一年十二个月中的改变。
一个上联含着做工,包括穿戴人的情况,以及制作时候所处理的步骤,加上内在的门道。赤石,你说好对不好对?”
赤石摇头:“太难了。”
马先生笑笑,又道:“这还不是最难的。”
“没错。”王畴接过话:“里面还有别的事情,‘天阕众颜’也可以想成做工好,穿在身上跟天上的宫殿神仙一般。同时‘浪涌浪平’又是湖水和海水是随着月亮的圆缺潮起潮落。”
“啊?”赤石被吓到了,他看看父亲,看看马先生,又瞧着曹云,再一扭头瞅徐宝,说道:“居然是这样?他在为难我先生。”
阿莠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她能知道谁在难为带自己玩,给自己做好吃的东西,还有为自己画画的徐先生。
她咬咬嘴唇,在徐宝的怀里抬起胳膊,小手指向曹云:“你是坏人,我叫我大父抓你。”
她的样子看上去很可爱,但却没人因此而笑,众人皆在吃惊,包括店里的管事。
围观的人这才晓得两个人找过来出的上联有多难,简直是把徐宝往死里逼,至于如此吗?
管事的人后悔,早知这般,就不应让两个人说话。
在自己的店里徐宝被难住,别人会怎么看自己的店?他徐宝还愿意让自己拿牌子吗?
原来那个联真不错,至少别的成衣铺子没有,自己贪喽,不该呀。
此时店里店外再次安静下来,即使跟众人自己无关,他们也还是一同感受到了压力。
怎么对?一个上联里面包含了那么多的东西,是人能对的吗?
就在大家为徐宝着急的时候,良颜冷笑两声,说道:“岂止这般?上联中的‘月旦’又叫‘月旦评’,乃是……”
“乃是东汉末年汝南郡人许劭许子将主持的每月一题的评文论诗参时事,潮起潮落,一月一循环。”赤石的父亲王畴跟着说,然后倒吸一口凉气,愁绪写在眉头。
马先生颔首:“不错,此一上联,或成千古绝对,百年壮志终可出,千载谁人共一对。难!难!难!”
他连续用了三个‘难’字来评价此上联。
围观的众人再次傻眼,没想到啊,区区一个上联,看着像个玩笑似的说出来,却这么难。
那样的话,他徐宝……怎么办?
王畴深吸口气,说道:“上联太难,宝郎不必发愁,对不上来也无妨,莫说是你,更别提是现在就让你对,哪怕是给了朝堂众同僚,让他们明日再出下联,我也不觉得谁能对出来。然否?”
他后面的话问曹云。
他很生气,对方心思不纯,拿出绝对子来为难徐宝,图谋什么?
马先生同样跟着帮徐宝解围,问曹云:“可有下联?”
他的意思是说,你难为别人可以,但是你自己总要有下联吧?你要是没有,你这算什么?求助别人帮你对下联,还是考校别人?
曹云看出来后到的人身份不一般,尤其是那女娃娃,说叫大父抓人,显然其家中有官员。
再加上刚才那人说的‘朝堂同僚’四字……
他也后悔,今天把徐宝难住,自己又拿不出下联,徐宝和官员还相熟,麻烦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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