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盒子里面才能有六十张干豆腐,最上面是木板,板上压住刷洗得干干净净的青石。
“里正爷爷,一百八十张太少了。”徐宝跟里正商量。
“再做。”里正吩咐,更多的人加入到做盒子的工作当中。
最后是做了十个盒子的,还剩不少豆腐脑,大家全不吃,又让人拿来压豆腐。
徐宝看着十个盒子,思维飘……哎呀,先别飘太远,实际点,等着压好了我得卖啊,我去哪卖?自然是京城。做多喽,应该先试验,而不是直接批量。
着急下的他一转头,跟里正说:“里正爷爷,谁家能出个车,我要到城里卖,还有大家把地里的葱花香菜拔出来两捆,用的酱有富余的也先给我,大家现在要捣蒜,捣出蒜蓉来,对,芥末,还有芥末。”
“车早给你准备好了,张十一郎家的大小子赶驴车送你,成了呢,以后大家就做,不成,你也不用糟心,知道你是为村里好。”
听到有专车出动,徐宝放下心,等别人把酱料东西拿来,他开始调兑,又让人专门煮了面酱。
再借个火盆,还有木炭,以及一个大陶罐。
他跑回家,把多半篮子鸡蛋取来,在这过程中他还跑一趟坟茔地,刨出个东西藏腰间。
众人凑集的酱油、八角、盐,里正家友情支援他五十个鸡蛋,不过里正的大孙媳妇暗示了一下,意思是说,在友情支援的名义下,他最好能拿回来一百文,一个鸡蛋两文。
徐宝手中有超过一百文的积蓄,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给对方一百文,算买了,但是……不可以,那是当着众人面削人脸面。
等干豆腐压成,众人一层层往下揭,再摞到一块儿,一尺宽、二尺长的干豆腐就出来了。
干豆腐刚出去来时还是热乎的呢。
徐宝不敢耽搁,二百张一摞,包上蒙布,带上其他东西,直接乘专车朝城池赶。
专车的性能不错,驾驶员专业,当然,更主要的是驴听话,拉着两个人和东西,还跑得很快乐,估计是不用蒙上眼睛拉磨才使它如此。
有的驴就比较倔,让它往前走可以,让它围着一个磨转悠,它就不干,许是觉得别人把它当傻子看待了。
在车上徐宝也未闲下来,他把鸡蛋放进大陶罐子中,放水,还有调料,坐在烧炭的火盆架子上。
他要煮茶叶蛋,准确地说是茶色蛋,烂茶叶有,不值几个钱,可他知道用茶叶煮蛋对消化系统不好,茶叶蛋最重要的不是茶叶味,而是八角的味道和咸味儿。
他不用黑铁锅煮不是因为铁值钱,是黑铁锅煮完的蛋会变黑,陶罐煮出来的是酱油颜色。
茶叶蛋煮上,徐宝拿出刀,其实是一片竹子,切干豆腐暂时不需要动用鱼肠剑,他把一张干豆腐给分成四份,半尺宽,一尺长。
拿出一张,开始往上面包一段葱,葱太粗了也用竹片切,然后是香菜,抹上蒜蓉酱,小手麻利地卷好,码在一旁,继续做下一个。
赶车的那谁家的大孙子,就是老谁家的小谁,张屹,他见徐宝做事情,不时扭头看,又怕被发现似的扫一眼再转回头。
他能过来帮忙赶车,村中又支持徐宝做事情,他知道原因,因为三天前他二叔家的小儿子和几个同样的孩子看徐宝钓鱼。
小孩子问题多,看别人钓鱼,又听说这个大哥哥识字,就问他为什么鱼儿不上岸。
换成大人会告诉,傻呀,鱼上岸就死了。
但孩子们从徐宝处得到的答案不同,当天孩子们回家后学语,说大哥哥听完问题,就说‘鱼儿为何不上岸,学问太少呼吸难。人想乘风揽日月,四季勤学桌案边。一笔一划写明字,一声一句诵圣言。生活艰辛阴霾罩,书中自有白云天。’
孩子们回家七口八舌学完,里正吓坏了,没想到徐宝小娃娃,竟然随口一出即‘劝学’。
在学堂念过三年书的孩子是比不上的,好本事。
当然,里正不清楚这劝学诗是会被判零分的,因为格律不符,甚至出现三连平这等低级错误。
不过大部分劝学诗格律都不严谨,如当今皇上赵祯他爹,宋真宗赵恒,写的《劝学》便是书中自有好多东西,什么黄金屋、颜如玉,跟书签似的往书里夹。
反正里正是觉得徐宝这个娃儿很厉害,他愿意尝试卖豆制品就让他卖一回,最好是卖不出去,回来好让他在村里教孩子,孩子去镇子里上学很费钱,离着又远,怕睡不着,怕吃不好。
徐宝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快要预订成光荣的园丁了,他认真地卷着干豆腐,一抬头,正好看见张屹望过来又连忙扭回头的样子。
“张大哥,驴若不时刻盯着,会不会跑回家呀?”他问对方。
“不可能,我家驴聪明着呢,向前,走直线,我睡一觉都不怕。”张屹骄傲地回答。
“真的?那样的话,张大哥,你过来帮我卷干豆腐呗?先用盆里的水洗手。”徐宝邀请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