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秀女回到长春宫,各人心思皆不同,冯氏因都不在五人之列,顿时偃旗息鼓没了声音,孙夏菡因是唯一的正室,一时风光无二,而梁如雨则是皇子侧妃,也尊贵无比,益发连长春宫里的太监嬷嬷们都来巴结。
梁如雨却避开众人,独自来找孙夏菡,她那里还愣愣地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梁如雨却笑道:“恭喜姐姐,往后咱们还能常见面,且是妯娌呢。我听说贤王妃是宗室里最贤德的人,能有这样的婆婆是福气。”
孙夏菡还是有点发懵,弱弱地说:“我这个几乎被贵妃娘娘赶出去的人,怎么竟被选去贤王府了?是不是弄错了?该不会大婚后时发现货不对板,把我撵出去吧。”
梁如雨笑得肚子疼,说:“皇后娘娘多英明的人,姐姐身上好的品格她怎会瞧不见。”
“其实皇后娘娘都没怎么见过我,反是梁淑媛见我多,自然还有贵妃,不过她每次见我都是罚我,总之我心里可不踏实了。”孙夏菡憨憨地一笑,转念又笑起来对如雨说,“贤妃娘娘也好,她一定会很喜欢你。”
梁如雨颔首,但眼眉间还是滑过忧愁,缓缓说:“方才其他人已经对我说,贤妃娘娘虽然好,可是和郡王府里那位正室却厉害得很。不是听说梁淑媛进过冷宫嘛,就是因为她,还有说皇上狩猎的时候,她当众使诈差点叫敦敏夫人坠马。我也不晓得将来会如何,不过那日在坤宁宫见到王爷,却是俊伟不凡的模样,人又温和,说话声音也好听。”说到这里,如雨面色飞红,淡淡道,“我比你强些,你还没见过世子吧。”
孙夏菡道:“莫说世子了,宫里宗室里那么多人,虽然赴宴几次,可我几乎连贤王妃的脸都没记住。”
“你这就该打了,连自己婆婆都认不得。”如雨笑言,随即转身看看四周无人,又低声对夏菡说,“我只同你一个人讲,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要被指给王爷了,是贤妃娘娘先选中我,后来皇后娘娘也答应了。就是那****见王爷的时候,皇后娘娘对我说,要我好好照顾他,娘娘说那位正室让她极失望,她盼我能好好辅佐王爷,知冷知热地照顾他,将来若能有一男半女,指不定会把正室的位子给我。”
“真的?”孙夏菡也惊讶,“那位王妃可是藩国公主呢。”
梁如雨似乎有些不屑,只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做好娘娘交代的事,好生伺候王爷就是了。往后他就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天。”
正说着,长春宫的执事太监满脸堆笑地来,对孙夏菡道:“梁淑媛召见小主呢。”
夏菡愣了愣,指着如雨说:“梁小主呢?不用去吗?还有其他三位小主呢?”
“就见您,其他人没说要召见。”执事太监笑着答应。
“我一会儿就去,公公辛苦了。”夏菡打发了那人,转来对如雨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心里别多想,我想梁淑媛对你冷淡,也有她为你好的一面。”
梁如雨浅笑,轻声道:“我和她虽是同宗,但隔得也算远,所以本来就不熟悉,我心里并不计较。你快去吧,兴许一会儿贤妃娘娘也要找我。”
二人自此散了,夏菡一路往符望阁来,心里仍是战战兢兢,可到了门前,却见皇帝的銮驾和太监们在门口。谷雨已等着,见了她便说:“小主随奴婢到别处等一等,皇上突然来了,过会子娘娘再见您。”说罢把夏菡带走了。
符望阁里,初龄正甜甜地叫着“父皇”,她奶声奶气的声音极好听,柔柔的能酥了人的心骨,但问题是她只肯叫彦琛,并偶尔会和父亲对话,但是对着别人就又会连“嬷嬷”这样简单的都不肯出声。嗣音嫉妒得不行,可女儿就是不睬她。
此刻看着皇帝有空逗女儿,想起上午大选他却没心思来,心里虽有些窃喜,可为了耿慧茹那几句话,仍有些担心。便轻声问:“皇上和娘娘起争执了?”
彦琛那里果然减了几分欢喜,不过并没理睬嗣音,而是继续和女儿玩,又亲亲她额头上的淤痕说:“你怎么带孩子的,竟叫她磕着,若伤了脸颊将来留疤怎么办?”
嗣音气结,顶嘴道:“哪个孩子不是磕磕绊绊的,皇上可别这样说我,您闲了过来找闺女玩耍,见碰着了伤着了就生气,却不晓得臣妾每日带着她多辛苦。”
彦琛一怔,怒道:“换做旁人敢这样跟朕说话么?朕不过心疼女儿罢了,你就不能让朕说两句?”
两人哪里像帝王和妃嫔,竟是普通人家斗嘴的小夫妻般,但很快都平静下来,嗣音道:“臣妾不想您为了那个许诺和皇后娘娘弄得不愉快,往后臣妾在娘娘面前也要无所适从了。毕竟也不是把她留在宫里,当然指给三殿下,也总觉得怪怪的。”
“并非是为了梁如雨,就算是别的秀女,朕也觉得给泓昀纳侧妃是不妥的事情,那个浩尔谷赫娅一定会闹出事情来,朕不过想让泓昀清静清静,他若有喜欢的女人,就是养在外头朕也不会说他。皇室子弟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偏偏他府里那个容不得人,皇后这么做岂不啻是拿针去戳赫娅的眼睛么。”彦琛闷闷地说,“加之近来发生的一些事,再譬如七夕那晚坤宁宫里的宴会,朕有许多事闷着,昨夜一并说了自然要有些不愉快。但你也不必操心,朕和皇后就是太了解彼此,反而少了沟通添了隔阂,昨夜那一闹,也并非是坏事。”
嗣音转念一想,自己的确不该插手帝后之间的事,万一皇后那里再误会什么,岂不是越描越黑,且今日皇后交代自己找孙夏菡来教导她入王府该如何做人做事时,语气语调也与平素无异,看起来心里并没有因与皇帝不和而迁怒自己。彦琛既然也这么说,她还是不问不管的好。
“父皇吃,好吃呢。”此刻初龄又奶声奶气地说起话来,手里捏着她最爱的鸡蛋糕,自己先咬一大口,再掰一小块塞入父亲嘴里,回头见母亲看着自己,倏地把鸡蛋糕藏到怀里,一副绝对不给你吃的模样。
“臣妾哪里是这个小东西的娘亲,分明就是冤家。”嗣音气结,伸手来把一碟鸡蛋糕拿走,初龄登时急得咿咿呀呀地叫唤,彦琛忙又给拿回来,女儿这才满意。他便嗔怪嗣音:“平日就你对她严词厉色,这个不许那个不乖的,丫头会喜欢你才怪。”
初龄竟大声地“嗯”了一下,朝父亲点点头,仿佛在说“就是这样”。
嗣音无奈,便摸摸自己微隆的肚子说:“就不信肚子里这个也跟父皇亲。”彦琛忙笑:“若是泓曦,只怕朕要和你互换脸色了,男孩子不能宠。”
这话听着有几分怪,嗣音不敢去多想,但正经对皇帝道:“龄儿虽然同您说话,可是也不过三四个词,说得最多的还是气人的‘好吃’,臣妾担心她终究是不肯开口的。如今倒想明白了,皇上若要送她去护国寺,只要能让她正常开口说话,臣妾不会舍不得。”
不料皇帝却欣然道:“不必去了,你放心吧。”
嗣音当然不会勉强,不过当时彦琛说丫头命格太金贵怕宫里留不住她,此刻却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叫她越发疑惑,只不敢去深究。
彦琛陪女儿吃过点心后,就又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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