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仿佛东北是晏珅的福地般,但凡他心里想什么,即便有些曲折却总能成行,譬如此刻周楠就憨憨地对他说:“爹娘一心想感激王爷,说想请王爷去家里吃顿饭,小的知道很冒昧,可是爹娘央了我半日,心想还是跟王爷说说,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何来怪罪一说,你看着办吧,哪一****得了闲夜里随你去一趟,也见见大伯大娘。”晏珅道,“自然你叫大娘别忙着张罗饭菜,就家里平素吃的便好,那才是我稀罕的。”
“唉,小的记下了。”周楠很兴奋。
不过之后因大雪险些成灾,边防要忙的事情太多,这件事便搁下了,晏珅仿佛又一转身便忘记了,竟再没提起。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是正月二十五,这日泓昀进宫,应的是皇后的召见。除夕那晚的事总要对上头有个交代,可是他想了很久很久,仍不确定该如何对应皇后的盘问。若真如赫娅所言她没说什么,但她赶走何子衿这样奇怪的举动一定是会引起母后的注意,聪明如她看尽世事如她,万一她果真想到了那些,自己该怎么应对?
而泓昀之所以纠结,并非是不愿承认这一切,而是他怕何子衿受伤害,对于皇后而言要处死一个太医,实在有太多的法子,如果她真的要那么做,那……
“殿下,娘娘已经在等着了。”到了坤宁宫,有络梅客气地领路,她将泓昀带到正殿后,便没再入内,显然皇后已有了命令是要和三皇子单独谈话。
看着泓昀进去,络梅转身出来,远远瞧见静堇在宫门前缠着值守的小太监说话,她便过去明知故问地说:“你怎么来了?贤妃娘娘有事要通禀皇后么?”
静堇胆子小,被络梅一问便傻了,支支吾吾半日说不清楚,还是络梅道:“你回去吧,娘娘也不会吃了三殿下,该怎么对贤妃娘娘说你心里要明白,咱们做奴才的可不是只会洗漱伺候就行的,还要会看眼色会说话,主子好咱们才好。你也是宫里多年的人了,别还糊里糊涂的,静燕的下场你也瞧见了,自己心里好生掂量。”
静堇不敢说什么,灰溜溜地走了。
殿内,泓昀直身跪在容澜面前,上首的皇后一脸肃容,只静幽幽地看着他。许久她才开口说,“赫娅的身子怎样?”
“回母后,她好多了。”泓昀答,其实心里没底,他几乎没怎么去瞧过赫娅。
“你还在后院住着?”
泓昀一怔,他是有多天真才会觉得这样的事宫里不知道?
“儿臣只是想静心做父皇交代的事,况且赫娅有了身孕儿臣在和她一间屋子总有诸多的不方便,所以才……”
“我只问你是不是,谁要你这些解释?”容澜冷声,已是满脸的不悦,“可你这些解释根本就是借口,你看看皇室里你哪个叔伯兄弟家里是这样过日子的?你是真不知道外头传什么,还是根本不在乎?”
泓昀静默,他心里的答案却很坚定: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