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对不起皇上。”年筱苒含泪道,“从来什么都不能帮您,从来不能让您为我骄傲,只会闹脾气,只会耍性子,一直以来都是臣妾对不起皇上。”
“不要再说了,过去的事就让他们过去,往后你和朕的日子还很长,我们还有泓暄。”彦琛到底不忍一个女人如此自责。
“是,臣妾记下了。皇上……皇上会还梁婕妤一个清白吧?”年筱苒问。
彦琛却苦笑,“虽然朕一直相信那个人不是她,可朕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说自己在哪里,朕甚至……”
“皇上甚至不需要谁来证明,臣妾的话也可有可无,只要梁婕妤一句话您就会信的对吧。”年筱苒笑得很心酸,她含泪问,“皇上,臣妾若有一天遭人算计,您会这样保护我吗?”
彦琛凝视他,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当年明知李子怡害了筱苒腹中的孩子,可为了王府的体面,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忍了。
时过境迁,现在他是帝王,虽然也有许多不能率性而为的事,但要顾忌的事的确少了很多,甚至他率性又如何,所以对于嗣音,他可以按照自己想的去做。可若要问换一个人他是否还会如此,那武舒宁滑胎一事,又要怎么算?
“朕不希望你像她一样笨,朕要你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我们的儿子,这是朕的命令和期许。”彦琛还是避免了正面回答,抛出这句话,算作是敷衍吧。
年筱苒没有失望,因为她本就不期待皇帝的答案,她早就明白自己输了,当自己奄奄一息梁嗣音站在自己面前说那些话时,她就知道自己输了。
“你早些歇息,身体一直都不好不是吗?不要让朕为你担心。”彦琛这样说,但终究还是没留下,悄无声息地来,又静静地离去了。
年筱苒安慰自己,至少他还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至少不是一无所知。想着想着,泪如泉涌,往后的人生,他们还能如从前那样彼此相对吗?还可以吗?
忽感胸前发紧,年筱苒捂嘴猛地一咳,从纤白的指尖沁出鲜红……
月夜,皇帝回涵心殿的路上经过永巷,望着那黑洞洞的尽头,却什么也看不到。
“她还好么?”彦琛问身边的方永禄。
“梁婕妤很平静,每天都静静的,静得好像画上的人。”方永禄答,并非他有心比拟这些话,而是真真实实地感受。
“她没有哭?”
“回皇上,梁婕妤没有哭,那一晚您离开后梁婕妤就再也没哭过了。”方永禄道,“奴才让送饭的小宫女提醒过她,说梁婕妤是可以离开冷宫的,但是梁婕妤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她吃饭好么?”
“奴才说句该死的话,只能说梁婕妤饿不死吧。”方永禄面色尴尬,“梁婕妤的胃口不好,每日餐饭都会剩下一大半。”
“不要饿死就好。”彦琛最后望一眼那黑洞洞的永巷尽头,起步要走。
“皇上……”方永禄很纠结,但已经喊了彦琛,后面的话若不说,他一时也不晓得编什么话来。
而事实上,彦琛已经看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