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琛笑:“朕昏庸了,为了你什么都不想了。怎么办呢梁嗣音?”
这是真的吧,一切都是真的,她没有在做梦,她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在眼前。她已不想再去问为什么要让自己去赐死罪臣家眷,为什么要让自己去面对世间最残忍的生离死别,有他在,什么都足够了。
“别人会知道吗?”嗣音问,目光里带着祈求,“不要让别人知道好吗?只见我一个人,不要再见别的人。”
彦琛的心益发柔软,嗣音开窍了吗?
“朕只为了你而来的,绝不会有别人知道。”他温和地笑,将香汗淋漓的嗣音纳入怀里,“当然老七知道,不然朕如何进宫来?哦,还有谷雨、从德……”
“皇上。”嗣音娇嗔,她知道彦琛在逗自己。
“朕就陪你一天,很快要赶回去。”彦琛轻柔抚摸嗣音的脸,“你受的苦老七都告诉我了,朕不该那么狠心啊,还做噩梦吗?还会呕吐吗?还是吃不下饭吗?”
“见到皇上,什么都好了。”嗣音笑,贴着他的身体不放。
是啊,她只是个简单的女人,见不到他时思虑千千万万的事,为前事扼腕为将来忧愁,可一见到他,就觉得人生足矣,那些纷纷扰扰红尘纠葛,自散了去吧。
“臣妾饿了,皇上饿吗?”她躲在怀里笑,自六王府归来,她头一回说这个“饿”字。
彦琛很高兴,高兴嗣音与自己的心意想通,虽然此行秘密归来就是要看看这个不能叫人安心的女人,安慰她哄她,可心里还是不希望看着她期期艾艾地数叨那些已过去了的事。
好在,她从不让自己失望。
“谷雨在做了,一会儿送来。”他笑,细端详嗣音的脸,她瘦了许多,没涂脂粉,细蒙蒙的汗水泛着莹润光泽,还是那样好看。
“皇上看什么?”嗣音问,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朕的嗣音那么美。”彦琛笑。
“皇上和平时不大一样,从前不这样哄臣妾。”
“因为朕觉得愧疚。”彦琛收了半分笑,多了半分严肃,“那件事是朕太鲁莽,不该让你去,迷信一些,他们的怨念若缠在你身上……”
嗣音蹙眉,一声急促打断皇帝:“不要这么说,也是臣妾没用,皇室生活不同寻常人家,我早该明白的。皇上,我们不要谈这件事好吗?你明日就要走,嗣音只想和您静静地呆一天。”
彦琛满怀安慰,柔声道:“朕亦如此。”
且说络梅来符望阁请嗣音,却无功而返,容澜问其缘故,络梅想了想道:“奴婢觉得符望阁里似乎有外人在,但并没亲眼见到,只是觉得氛围有些奇怪。”
容澜皱眉,外人?能是什么外人?她梁嗣音如今已有胆子在符望阁见外人,甚至……躲过自己的耳目?
温存稍纵即逝,皇帝不着痕迹地来,悄无声息地去。嗣音没有告诉她祥儿被人下药的事,他还要远赴边关,不能让他心有牵挂。自然他自己是否知道,嗣音无从考证。
翌日嗣音才来坤宁宫,容澜不提前日之事,只问:“祥儿那丫头吃了药可见好?”
“好了许多,情形与臣妾当日无异。”嗣音道,面色露出几分不安,却又似努力定了定心神,“臣妾没有看紧符望阁的门户,怪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