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禄听得不真切,想提醒年筱苒不要太冲动又不知从哪里说起,只能看着她扬长而去,转身便抓了个小太监说,“远远地跟着,要是贵妃娘娘去了符望阁,你立刻来告诉杂家。”
那小太监麻溜儿地跟着去,果然不出所料,年筱苒直直地就冲向符望阁去,可偏偏他转身要回去告诉方永禄时被梨乐发现抓了个正着,一时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年筱苒进去。
彼时嗣音从坤宁宫回来不久,正换衣裳,长衫脱了一半,便见贵妃横冲直撞地跑了进来,她和谷雨都被惊到。
嗣音慌忙想把衣裳扣好,却不料年筱苒几近疯狂地上来扯开她的衣裳,“谁允许你穿得这样鲜亮,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个低贱的贵人,谁允许你这么扎眼,给本宫脱下来脱下来!”
“娘娘,娘娘您放开主子。”谷雨见不得嗣音吃亏上来拉扯,年筱苒被触怒,反手一巴掌将谷雨扇在地上,厉声骂道:“这里谁是主子,谁是主子?一个小小的贵人你也敢在本宫面前称主子,反了反了!”
“梨乐!”她厉声嘶喊着唤人,“把这贱婢拖出去廷杖,不打死不算完。”
“娘……咳咳咳……”嗣音情急之下要说话,可一个字也发不出,反而咳喘起来涨了通红的脸甚至叫人担心她是否会窒息。
“主子您没事吧。”谷雨上来拍她的背脊,转身又去拿来茶杯想让嗣音喝水,却被怒火中烧的年筱苒挥手拂开,茶碗和谷雨一起跌下去,碎裂的瓷片插入了她的掌心,顿时血流如注。
梨乐梨安上来劝年氏:“娘娘何苦呢,咱们回吧。”
年筱苒明知她们担心什么,却因此更怒,反而骂她们:“没听见我说什么吗?传廷杖,本宫要清理后宫,容不得这眼里没人的东西在。”
梨乐梨安均不动,她们明白主子这是被皇上气的,这样撕闹一场总还能有挽回的余地,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最终她们会跟着主子一起付出代价,宫内生活多年的理智到底让她有勇气违抗年筱苒的命令。
“娘娘,咱们回吧。”
“好!好!好!难怪一个两个都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原是你们这贴身的两个就先起了异心。”年筱苒大怒,怒红的眼睛似能喷出火来,“你们不动手,本宫自己来。”
说着转身抓起谷雨,顺手从发髻上拔下簪子朝她的手臂上刺去,一记之后仿佛听不到谷雨的惨叫,拔出发簪要刺第二下。嗣音疯了一般扑过来,虽正好挡开她的发簪,但还是刺破了衣袖在胳膊上留下口子,鲜血从衣袖里渗出来,将锦茜红的衣衫染得深浓刺目。
“咳咳……”嗣音咳嗽着,伸开手挡在了谷雨身前。
年筱苒涨红了连,怒斥道:“本宫管教一个奴才也轮得到你来插手?”
嗣音不动,亦怒目相视,意在不容许年筱苒再对谷雨动手。
“今日本宫就要收拾她,本宫倒要看你护不护得住。”年筱苒气极,挥着簪子就冲上来。
嗣音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反手一掰拿到了那支发簪,随即无意识地顺手一推,将没站稳的年筱苒推在了地上。
喧闹的屋子顿时静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声清脆,嗣音扔掉了手里的发簪,伸手护着身后的谷雨,更怒目瞪着地上的年筱苒,她虽不能开口说话,可站在那里的气势却十足得迫人。
“梁嗣音,你敢对本宫动手?”年筱苒的声音都颤了。
“皇后驾到!”忽而听得外头一声高呼,年筱苒更推开了要来搀扶她起来的梨乐,冷声道:“本宫今日就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