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自己软弱一面的欧阳天成,已经是撑到了自己的极限。他的精神支柱倒了,紧绷的那根弦由此断裂。
林煜成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当医生宣布这个结果时并没有表现得过于失望和慌张,他扶着初夏的推车一路跟随初夏到重监护室的门口,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从幽幽的转过身来。
视线准确无误的落在欧阳天成的身上。
他迈开大步朝欧阳天成走去,经过欧阳天成身边时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那张英俊的脸扭曲得像变了一个人。可是他没有停留片刻,而是径直远走。
……
两个星期之后。
微凉的早晨,初夏裹着被子睡得正舒服,突然听到“嘶啦”一声,一抹强光照在了她的脸上。她不适的皱起眉头,把脸往被子里又缩了缩,想要继续装睡。
这时候,有一只软软的小手朝初夏白皙的脸庞摸去,还轻轻拍了拍,“姐姐,快醒醒,医生伯伯说姐姐不能睡太多要起来运动。”
初夏微笑,眼睛还没睁开把那只胖乎乎的小手握住,“好阿,你个小坏蛋。”
小胖墩笑嘻嘻的去摸初夏的睫毛,初夏被逗得睡意全无,干脆把小胖墩的另一只手也攥住,然后掀开眼睫,眨了眨眼。
天已经大亮了,好一会她才适应了光线,扭着脸四处扫了扫。
小胖墩自作聪明的道:“姐姐,是在找少爷吗?”
没有看到林煜成,初夏松了口气,眉眼舒展开来,“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少爷阿,我没有找他,只是看他有没有来。你个小聪明蛋!”
小胖墩歪着脑袋,寻思着望着初夏的脸,“姐姐,你是真的不记得少爷了吗?那个医生伯伯在姐姐的脑袋上开了个洞,把里面的东西拿走了吗?”
小胖墩边说话边朝初夏的脑袋上摸去,去只摸到厚厚的纱布。一想到纱布之下只剩下光溜溜的脑袋,小胖墩又乐了。
初夏也乐了,两个人抱着一起笑,完全忘了方才的话题。
“夏夏,你醒了。”
林煜成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笑容,初夏脸上的笑容顿时略有收紧,望向门口的方向微微颌了颌首。
“夏夏,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好点?”林煜成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准备把昨天的花换掉。
初夏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可惜的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好好的花还没蔫就要被扔进垃圾筒里了,不过她并没有把想法说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煜成刚扭过头来,初夏立刻收回目光,继续和小胖墩打闹。林煜成捕捉到初夏闪躲的视线,微微怔住。
他感觉初夏在躲他。
甚至,他怀疑初夏说忘了所有的事也是在骗他。
手术也许会有失忆的后遗症,这点克鲁曼医生曾经明确过,可他总觉得初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和他在一起总是沉默,不爱说话,可是和小胖墩在一起却……林煜成苦笑,自己竟然在吃一个小孩子的醋。
但愿他只是多心了。
林煜成摇了摇头,把心里头的落差抹去,强颜欢笑道:“夏夏,一会我们出去走走?现在正是最美的季节,你要是总躺在床上错过就可惜了。”
初夏把头扭向窗外,黄绿相间中隐约露出几抹红色,的确是美,可是她却兴趣寥寥。
林煜成补充道:“小胖墩也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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