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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朝。你真以为是我的夫君么?你能行吗?”
“你!”
魏朝火了,猛地抬起手,便要一耳光给客氏扇去。
客氏仰着脸,迎向魏朝,她瞪着魏朝,厉声说道。
“打!只要你敢打,老娘便让你打!看到时候谁吃亏!”
魏朝晓得客氏的厉害,皇太孙朱由校简直是把她当做了母亲在供奉,要是今日他打客氏的事情传出去,就算王安帮他撑腰,他这辈子恐怕也就到头了!
“滚开!”
客氏冷冷地看了魏朝一眼,直直地向他行了过去。
在客氏目光的逼视下,魏朝不知怎地,感到一阵胆寒,不由自主地让开了去路,当客氏的身影消失在屋外的时候,他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妈的!这贱女人,老子总有一天要让他晓得厉害!”
同一时间,万年殿,万历帝的寝宫。
“说!这些折子说地是不是真的?”
万历帝的声音仍然充满暴怒,喊了这一声之后,他忍不住一阵咳嗽。
“陛下,请息怒,保重龙体啊!”
随身地内侍忙躬身向前,小声地说道。
万历帝摆摆手,示意内侍让开,他的视线落在下面翻阅着那些奏折的杨澜身上,这会儿,杨澜仍然跪在地上。
奏折有很多份,来自不同的御史言官,语气和文笔各有不同,内容却大同小异,都是上疏反对杨澜担任皇太孙朱由校的侍讲,缘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杨澜和负责皇太孙膳食的李进忠公公是亲戚关系,李进忠乃是杨澜的姥爷,两人一直将这个关系隐而不说。必定存心不良,有所图谋,故而,杨澜犯的是欺君之罪,不但不能担任皇太孙的侍讲,还应该交由锦衣卫。打入诏狱问罪。
是谁?
是谁探知到了这个信息?
是谁策划了一切,暗中想置自己于死地?
能够集合这么多地言官御史上疏,能够通过司礼监呈递到万历帝跟前,能够瞒过自己姥爷在宫中的耳目,能够让自己一无所知,这个人究竟是谁?
杨澜心中百转千回,脑内波涛汹涌,但是,他脸上却平静如水。看了两份奏折之后,他将其他那些折子放下,抬起头。非常平静地看着万历帝,点头说道。
“李进忠公公的确是微臣失散多年地外公,到达京城之后才重逢相认,这些折子并没有说错!”
“你!……”
愤怒如飓风一般在心头翻涌,一时间,万历帝竟然说不出话来,原本,他对底下这个十八岁的状元抱有极强的期待,以为他会是一个和张居正不一样。但是,同样能力惊人的栋梁之才,岂不知……欺骗朕?
竟然敢欺骗朕!
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啊!
当皇帝最怕什么,就怕外臣和内官联手起来,当初,张居正和冯保联盟,执掌了朝堂的权柄,万历帝这个皇帝只是摆设而已,直到张居正死后。他才摆脱了那样的局面,利用那些对张居正不满地文官们斗败了冯保,张氏一党,然而,当他以为自己可以扬眉吐气,执掌帝国权柄的时候,那些他扶持起来的文官们又给了他当头一棒,当他实行自己的权力时,才现和师傅张居正在的时候一样。他依然寸步难行。
原本。他想利用内侍的力量,于是。他试图加强东厂和司礼监的权力,不想,那些上台的太监大多和外臣有良好的关系,最终,在和文官集团地斗争中,他彻底地败下阵来。
“说,为什么要隐瞒这段亲戚关系,你意欲何为?”
万历帝深吸了两口气,将愤怒地情绪压下去,用正常的语气说道。
当初,瞧见这写奏折地时候,他虽然愤怒,但是,心中也有一些期望,期望这是那些人的构陷之词,他对杨澜很看重,他不希望自己看错了人。
本来,他可以命令锦衣卫或者东厂直接把杨澜抓入大牢,严加审问,但是,他想亲口问问杨澜,确定此事的真伪,于是,这才派人传旨去将杨澜叫来,当面问话。
万历帝换了一个坐姿,背靠在软椅上,在他身后,垫着两个软软的垫子,这两个蓬松的软垫子是皇太孙朱由校献上的礼物,因为万历帝的腰椎不是很好,当他坐着的时候,有这样两个软软的垫子垫在身后,会减少疲劳感。
万历帝心知肚明,这两个软垫子是杨澜和朱由校开地那间店铺出品,由杨澜设计而成,原本,他心头非常欣喜,觉得杨澜对他这个皇帝,非常有心。
然而,现在,他不这样认为了,他认为杨澜其心可诛,为了迎合上意无所不用其极,自己腰椎有点小毛病,他也观察到了,这才有了这两个软垫子的出世,如此观察入微,如此用心,意欲何为?
“微臣并无丝毫隐瞒!”
杨澜跪在地上,脸上不见有丝毫的慌乱和惊恐,平静中,表情稍微带点委屈,然后,他朗声说道。
“呵呵!”
万历帝怒到了极点,脸上反而看不到丝毫的怒色了,他笑着说道。
“此话怎讲?我到要看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杨澜面上带着一丝悲愤。
“吏部的档案内,只需要臣留下父系亲族那边的关系,对于,母亲这边的亲人,并没有让臣报备,所以,这并非臣有心欺瞒陛下,故意不告知陛下此事!”
“是吗?”
这会儿,万历帝可听不进杨澜的解释,在他看来,解释也就是掩饰了!
“微臣入了翰林院之后,一直在藏书楼办公,和同僚少有来往,微臣自然不会满天下地向他人汇报自己的家世,所以,那些人不知微臣和姥爷地关系也是自然,这并非微臣故意欺瞒!”
停顿片刻,杨澜眼神中掠过一丝苍凉。
“陛下,微臣和姥爷之所以没有四处宣扬我们之间的关系,便和陛下刚才所言一样,我们是有私心的,但是,这私心只是姥爷对微臣的眷顾之心,绝无丝毫欺瞒陛下之意!”
“说吧,你们有什么私
和杨澜那诚恳无比的眼神对望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万历帝想听杨澜继续说下去,这一刻,在他的潜意识中,他其实很希望杨澜的话能够让他相信。
“姥爷身为内侍,乃是不健全之人,士林诸公对这样的人甚为不屑,姥爷害怕他和微臣的关系被朝堂诸公所知,连带之下,微臣也会被他们所不耻,无法在朝堂立足,所以,这才没有将我们地关系公开化啊!”
说罢,杨澜猛地趴伏在地,脑袋重重地磕在汉白玉地砖上,出一声巨响,当他抬起头来说话时,额头已经肿起了老大一团。
“微臣祖孙绝无欺瞒陛下,暗图不轨地心思!”
祖孙之情?
这似乎说得通!
万历帝有些犹疑了,他原本想痛斥杨澜一番,然后让锦衣卫将杨澜带下去,将他和魏忠贤问罪处斩,亲族流放他乡。
只是,杨澜刚才的那番话合情合理,如果换一个立场,自己处在魏忠贤地角度,为了由校的前途和未来,或许也会这样做吧!
但是,就这样放过杨澜,万历帝又心有不甘。
一时间,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万历帝沉默的时候,跪伏在下面的杨澜内心也非常的忐忑,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等待,就算他和万历帝的距离不远,殿内又没有多少侍卫,他可以暴起伤人,挟持万历,或是将他杀了,然后,乘宫中大乱,看有没有机会混出皇宫,就算他能够做到这件事,那又有何意义呢?
“来人!”
沉吟了片刻,万历帝终于话了。
杨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此刻,他的心情便如当初那天决意逃出杀手训练营一般紧张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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