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
看柳碧眼神晦暗,另一位天官就猜到她是后悔了,不由得在心中嗤笑了一番。这次的差事同样是自己去争取来的,不过他是确实想来见一见被吹捧的很厉害的几个从乾元世界来的九重天星级弟子,柳碧的主动请缨确实被人故意诱导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来了这里,就容不得柳碧在此时后悔。之前他们已经达成共识,这一次的任务凡跟镇场子有关的事物都有由柳碧决策。那位天官没有开口的意思,柳碧只能爬起来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不敢再往前走了,因为被摔怕了。
没人直接用带着嘲讽的目光看着柳碧,她就是觉得正殿里的人都在嘲讽她刚才摔的难堪。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冷嘲热讽要送给苍朔和青云,因为片刻都不想在就九重天这儿多待,直接进主题。
天枢宫一向不大方,更不用说要嘉奖的人还是来自于与天枢宫维持着冰点关系的九重天。虽然十几年前成为九重天星级弟子的人都有,但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跟打发叫花子似的。一人一个储物袋,里面就装着一块写着为何嘉奖他们的金属牌、几瓶品质不高的炼体丹药、一条只有五品的灵脉和数目不多还勉强可以成块的灵石。
看着手上的储物袋里装的东西,最惹眼就是那块只能摆着好看的金属牌,胡映雪撇了下嘴角,给慕天玄传音道:“可真够寒酸的。”
慕天玄用传音回道:“这是把咱们当小喽啰打发了。”
胡映雪眸光闪了下,继续给慕天玄传音:“天枢宫如此清正廉明,你说我帮他们做下宣传怎么样?”
慕天玄嘴角微勾,用传音回道:“是个好主意。”
真是一刻不想多待,分完了东西,柳碧和罗申筠客套了几句就带人离开了。他们前脚走,后脚胡映雪就给丈青传了话。收到胡映雪的传讯,丈青马上叫来了几个人。不过片刻,天枢宫给在乾元世界地魔劫中有功的人发的嘉奖都有什么便传开了。
天枢宫的天官也就是需要他们跑腿时能出来走走,多半出来时都会顺路去几个地方逛逛,柳碧这一群人也喜欢如此。除了九重天,他们没有在这片最为富强的奉阔城停留多久,用这边的传送阵传去了幻羽城。
因为有人一手操办,和柳碧同行的那位天官都不知道发下去的储物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在幻羽城的交易会上听到一些传言,还以为是有人在瞎传,转身就看到了一个天官随从正拿着看起来非常眼熟的储物袋。
此天官见状,一把抓住那天官侍从的手腕,“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私自挪用没有发下去的嘉奖。”
天官侍从立马吓破了胆子,将手里的储物袋双手举到那位天官身前,“大人饶命,这是柳大人发给我们的。说是没有人会领,就赏了我们。”
天官闻言眸光稍亮,“里面的东西那么少是因为你们已经分过了?”
被抓的天官侍从回道:“没有,我都还没看里面具体有什么。”
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辩驳。与柳碧同行的天官十分愤怒,却没直接找上柳碧,而是以访友为名离开。柳碧用贪墨下来的东西在幻羽城里大杀四方,一点都不知道胡映雪他们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哑巴吃黄连,也一点都不知道先一步离开的天官去做了什么。
在这件事上,柳碧小做聪明了一把,但没用在正地方。本来天枢宫给胡映雪等人准备的储物袋里装的东西不算多,但也还算凑合。至少能算得上是一份嘉奖,只是有些寒酸。被她贪墨了一部分后,就必成十分寒酸了。
其实有些寒酸和十分寒酸之间相差的东西也不算多,若是放在稍微丰厚的赏赐中都会让人忽略掉。但因为少了那一部分,胡映雪觉得发给他们那样的嘉奖就是在咣咣的打他们的脸,所以毫不客气的反击了。
没等与柳碧同行的那位天官赶回天枢宫,和嘉奖有关的传言已经传到了天枢宫中。不是所有的阁老都和九重天过不去,叫人去库房那里询问,立刻确定有人针对嘉奖做了什么样的手脚。当然了,这个认知并不包括被柳碧贪墨掉的那一块。
一个代表权力的机构存在太久了,而且根部已经腐烂的差不多的大树,别指望有人会站出来替九重天讨个公道。为了天枢宫的脸面,他们居然选择了默认这次说给的嘉奖就是那些。
后来清剿尸魔和半魔人的那几年,从混元大世界这面去了不少人。除了九重天,其他人都跟着季谦一起回来。虽然其中一些名门大派弟子,比如万文斌等人,都不怎么把天枢宫放在心上,但还是跟着季谦去那边走了一趟。
说实话,其中有很多人并不在乎天枢宫给的那点嘉奖。不管天枢宫多大方,给出的东西和人家的身家比起来也只能是九牛一毛。但是看到发到他们手上的储物袋里都有些什么,有的人当即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给的少不如不给。不给,别人会觉得这里就是这规矩。给了东西居然没一样能入了眼,那就不是赏,是带有一定侮辱性的打脸。即使当场没有表现出来,也是恼了天枢宫。
很多位名门大派的弟子不打招呼就带人走了,一群阁老听到消息后就有人做起了反思。之前为了面子,他们一起钻了牛角尖。现在脑袋好好动了动,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之前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就在这个时候,先一步跑回来告状的那位天官回到了天枢宫。听到他要举报柳碧,正相对郁闷的阁老门本来不想见,但负责给他们添茶倒水的议事殿管事说了句:“看那位天官的模样,要举报的事情恐怕不小。”
听了此话,坐在末尾的一位阁老就说道:“传他进来。”
低头走进来,那位天官双膝跪地,“下官范增,参见诸位阁老。”
让人传范增进来的那位阁老冷哼了一声,“起来说话。”
范增忙站起来,“下官与柳碧天官奉命去九重天给参与乾元世界地魔劫的弟子送嘉奖。因才刚成为天官不足三月,大小事宜都由柳碧天官安排,下官只在一旁学习。下官本来还敬佩柳碧天官做事严谨,却不想无意中发现她贪墨嘉奖甚巨,将天枢宫下发的嘉奖生生变成了笑话。”
话音刚落,一位顶着一头红发的阁老十分用力的拍了下桌子,“你给我说说看,怎么就成了笑话?”
范增不知道原本下发的嘉奖都有什么东西,只把从那个天官侍从手中得来的储物袋让人交给诸位阁老传看,“就是因为在天官侍从手中得到此物,下官才发现有些不对。诸位阁老可向九重天传讯,求证发放到那些弟子手上的储物袋及里面的东西是否同这一只一样。”
看过储物袋里的东西,在场的阁老一个个都当即怒火高涨。范增低着头,嘴角动了下,带着嘲讽的眸光隐藏在半垂着的眼皮下。
阁老们可不管范增此时在想什么,好几位是越看范增越觉得顺眼。这是天冷了有人送炭,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之前他们还在愁怎么向世人解释这一次发下的嘉奖那么寒酸丢人,范增就给他们送来了理由。至于柳碧,一个没有了背景、只能仰他们鼻息活着的女人,能为他们的名誉做出牺牲是她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