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还和约瑟夫谈起了这件事,他不想搬去比佛利山——那里几乎可以说是狗仔大本营,他希望在马里布找到一套房子,反正过来洛杉矶也不远,而且相对安静许多。
不过,在“日出之前”杀青之后这半年多时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雨果就连待在家里的时间都没有多少,前前后后搬家的事也就没有再被提起过了。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雨果知道,搬家的时候到了。
“你站在门口干什么?”查理兹的声音打断了雨果的思绪。
雨果抬头看了过去,随口说到,“我是在想,也许我应该搬家了。”雨果把钥匙放在了玻璃碗里,然后走向了沙发,懒洋洋地坐了下来。
查理兹也没有看向雨果,再次低下头,专注于自己的拉伸运动,轻笑着说到,“你不是早就应该搬家了吗?”
雨果转头看向了查理兹,看到了查理兹嘴角因为放松而轻轻勾勒起来的弧度,查理兹似乎没有察觉到雨果的视线,只是专注在自己的运动中,她浑身上下都十分放松,脸部表情也彻彻底底地放松了下来,就好像……就好像刚才说的事在正常不过一般。
看着这样的查理兹,雨果眼睑微微往下低了低,视线有那么刹那间的阴影,轻轻吐出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最好的时机了,再多的不舍,再多的遗憾,再多的愁绪,再多的心思,终究都会成为羁绊,始终无法下定决心;现在,就借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解决问题,也好。
虽然没有想到会在这样一个时间点,毫无预警地,但这样也许是最好的。
雨果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轻轻地呼吸了一下,就彷佛把内心所有的错杂都排出一般,随即抬起了眼睛,视线在查理兹身上一掠,他就回过头,靠在了沙发上,“是啊……早就该如此了。”
雨果的声音就犹如袅袅的烟气,在夕阳的光芒之中缓缓消散,最终什么也没有留下。查理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抬起头看了过去,但她却只能看到雨果那光秃秃的后脑勺,那一层薄薄的绒毛在光线之中宛若透明的琥珀色,又好像是深沉的墨黑色,若有似无地勾勒出一种淡淡的情绪。
查理兹彷佛感觉到了一点什么,但却又无法捕捉到,这让她呆在了原地,有些发愣。
窗外的嘈杂在这一刹那彷佛凝固住了,傍晚空气中残留的炙热和初夏降临的烦躁就被留在了金黄色的琥珀之中,一种莫名的低落就侵袭而来,宛若一曲清冷悠扬的旋律,在心底浅吟低唱。
查理兹忽然就想到了那个担惊受怕的夜晚,当她陷入无限的恐惧之中时,雨果不顾一切地朝自己飞奔而来,就好像一团炙热的光芒扑面而来,她就这样狠狠地砸入那团光晕之中,然后被结结实实地保护着。
“……嘿!嘿!查理斯-塞隆!”雨果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在查理兹耳边炸响,这让查理兹猛然清醒过来,彷佛从噩梦之中惊醒一般,慌乱地抬起头,“什么?什么!”然后她就看到了雨果那带着无辜笑容的脸孔,语气不由就抬了起来,似乎为了遮掩内心的慌乱一般,“不要大吼,不要大吼,我耳朵没有聋,好吗?”
雨果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那我喊了几声都不回答的又到底是谁?”雨果抱怨了一句,“我问你,晚餐吃什么,卡尔和乔晚上会回来吗?”平时他们在家的时候,每次到吃饭时间,菜单总是一个无比难以决定的问题,所以雨果还是像平常一样征求查理兹的意见。
查理兹把内心的所有想法不着痕迹地埋藏了起来,告诉她自己:这只是胡思乱想罢了,然后打起精神看向了雨果,“今天我们吃东南亚菜吧,我这几天一直想尝试一下越南菜。”
“你是认真的?”雨果皱起了眉头,“那不就是一碗清汤面嘛?我下的都比餐馆里的好吃。”
“切。”查理兹很是不给面子地嘲讽到,顿时让雨果郁闷了起来,大声反驳到,“嘿,我虽然不会下厨,但你的手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你可不是那个有资格嘲笑我的人……”
生活在一起时间久了,他们已经逐渐习惯了彼此的相处模式,他们不仅仅是朋友,还是室友,是生活上互相帮忙互相依靠的伙伴,但这一切终究会结束,因为他们只是朋友,不是携手走向生命终点的伴侣。所以,他们终究有分开的一天。
现在,这一天就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