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挥手,似乎想要把过往都撇开一般,“但总之,我那段时间需要钱,所以我才重新开始做生意了,我在圣迭戈买房子,是因为我需要把我的弟弟妹妹们接过来,他们必须离开休斯顿。原本我希望我母亲也过去的,但她不愿意……”
阿方索说的支离破碎,十分零散,甚至没有太多有用的讯息,但却可以感受到他的艰难。“但这些都只是借口而已,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嫉妒了,我嫉妒雨果取得的成功,我也想要获得更多的关注,我不甘心仅仅只是乐队的键盘手兼吉他手而已,但是我却忘记了……这有多么困难。”
阿方索的话语不由就停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组织语言。奥斯卡那个夜晚之后,他脑海里始终有着无数思绪在翻滚着,雨果的话、亨利的话、佩德罗的话……他想了很多很多,所有往事一点一滴得涌上心头,这才让那因为嫉妒而变得过热的脑袋冷却了下来。
可是,越是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阿方索就越是内疚越是惭愧,于是就越发无法开口,他甚至觉得开口请求自己队友们的原谅,都是一种奢侈。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也不知道乐队的未来到底会如何,但事实就是,他迷茫了。
“哥们,对不起。”平时口才出众的阿方索,此时却已经词穷了,只能是看向了自己的队友们,低声说道,这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却隐藏着无数沉重而错杂的情感。这一次,阿方索没有再躲避,而是专注地看向自己的队友,最后与雨果的视线对上,坦然地面对着雨果的打量。
许久之后,阿方索这才转头移开了视线,看向了佩德罗,哑声说到,“真的对不起。”也许他真的太过自私了,居然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佩德罗的异常——又或者说,他早就发现了佩德罗的异常,但他却专注于享受瞩目、专注于嫉妒雨果,以至于不愿意去探究这些异常。
看着佩德罗那清澈的眼眸,阿方索惭愧地低下了头,舌尖的错杂和苦涩几乎将他淹没。
佩德罗轻轻扯了扯嘴角,“阿方索,你没有对不起我,雨果、尼尔、福金,你们也都没有对不起我,从头到尾,每一个选择都是我做出的……”
“佩佩!”尼尔出声打断了佩德罗,今天佩德罗才刚刚从戒。毒所出来,他不确定佩德罗的心理是否足够强壮足够健康去正式这样棘手的问题。
佩德罗却是摇了摇头,“我知道,雨果那天都说过了,这些都是我的选择,我有我的自由、我的权利,这是事实。但雨果,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佩德罗直直地看向了雨果,那双眼睛在篝火的映衬下,显现出一层浅浅的红色,里面有着一层水雾在翻滚着。
佩德罗用的词汇是“朋友”,而不是“队友”。这让雨果心中一涩,所有压抑下来的情感都翻滚起来,他想要张嘴说“是”,但话语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雨果狼狈地避开了视线。
他没有办法,他终究没有办法,也许他就是一个懦夫,信任一次又一次地被背叛之后,他开始恐惧了、退缩了。
雨果那轻轻的一个闪躲,却让佩德罗满嘴都是苦涩,他知道,他和雨果之间的信任终究还是破裂了。以前雨果每次在劝说他远离毒。品时,他只是觉得烦躁,雨果凭什么教训他,雨果又什么资格控制他;但现在,他才真正的知道,那叫做在乎,那叫做关心,也叫做信任。
“我知道我做了愚蠢的选择,我也知道我开始在镁光灯和尖叫声之中迷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会在垃圾堆醒来,根本不记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佩德罗将双手插入了自己的头发里,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所以我需要你们,我需要朋友站在我的身边,告诉我前进的方向,告诉我坚持的动力。雨果,你还记得吗?”
佩德罗的声音像是受伤的小兽一般,在双膝之间低低呜咽着,“‘出生时叫海伦娜-珍妮,带着疲惫不堪的灵魂,西行前往加利福尼亚州,成为了杂志封面女郎。但是一旦你改了名字,灵魂的碎片就会消逝,现在她几乎无法认出自己。’”这是“好莱坞不是美国(Hollywood’s。Not。America)”开头的歌词。
然后猛然佩德罗就抬起头来,穿过那熊熊火焰,看着在黑夜里逐渐模糊的雨果,“当初我根本无法真正体会到这歌词的意思,但是现在,我也无法认出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