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问道:“小纪怎么不在?刚才都没注意到。”
杨清上前一步解释:“哦,纪兄身体有些不适,也许是太累了吧,他让我告诉你,今天的酒宴他就不过来了。”
蓝磬点了点头,并不在意。
杨清用胳膊肘碰了碰楚信,低声道:“诶,蓝兄什么时候认了你儿子做义子?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楚信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杨兄弟那时正在休息。再说了,我为何要告诉你?”
“喂喂喂,我日日夜夜跟你在一起,你们居然瞒着我这样的大事?”
“什么日日夜夜在一起?你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楚信有些好笑又有些惊恐地跳离杨清几步。
杨清却紧跟在他身后,对那件事依旧纠缠不休。
酒过三巡,杨清正喝的兴高采烈,瞥眼却见身旁楚信的位置空了出来,他心中诧异,便拿了坛酒借尿遁跑了出去。
帐外的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些许血腥味,杨清深吸一口气,向帐外走去,果然在营外不远处的火堆旁看见楚信。
“诶,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杨清走过去坐在楚信身边。
楚信知道是他,只是继续喝酒,借着火光,那安静的神情依旧显得悲伤。
杨清见他不理自己,一把按下他的手,将自己手中的酒坛虚敬了一下,然后仰头喝了口酒。
楚信只是静静看着他的动作,也不说话。
烈酒入喉,杨清只觉一股火热之感直暖到心肺。
“真是好酒!”杨清哈哈一笑,“我说姓楚的,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我还真看不得你这副自怨自艾的模样!”
瞥了他一眼,楚信淡淡地问:“你很高兴的样子?”
“嗯?”杨清看向他,不答反问:“我为什么不高兴?”
楚信双眸一暗,喝了口酒,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久前,你也死了亲人。”
杨清怔了怔,手指划过酒坛,眼前似又出现弟弟杨涵的身影,他苦涩一笑,“你没记错,我也没忘。只是,你说的话我也还记得。”
“我?我说什么?”
杨清笑了笑,“你说,不要让期望我们活下去的人失望。”
楚信一愕,不知如何应他。
杨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这话是你对我说的,那时对我如醍醐灌顶一般,如此道理你又怎会不晓得?况且,若嫂夫人在天有灵,也定不希望见你沉溺于悲伤之中。”
在火光的映衬下,楚信脸上的那道伤疤仿佛血泪般刺目惊心,他的语气充满深入骨髓的哀伤,“当真是说者容易做者难。这话蓝兄也曾对我说过,我深知其中道理,但真到了自己身上……”他狠狠吸了口空气,“呵呵,却真是难上加难啊。”
杨清深知他心中悲苦,拍了拍他的肩膀,举起手中酒坛说道:“你我都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亲人,来!今天咱哥俩喝个痛快!”
楚信将手中酒坛与他一碰,笑问:“诶,如果我耳朵没聋的话,你刚刚应该说过你不喜欢我吧?怎么却特意跑来陪我喝酒?”
杨清一把揽过楚信的肩膀,嘿嘿笑道:“姓楚的,我不喜欢你心眼那么多,但却欣赏你的武艺,敬佩你的为人。”
楚信微微一愣,随即大笑道:“能得你杨清一句赞赏,信真是三生有幸!为了你这句话,我也要先干为敬!”说着便举坛痛饮。
“诶诶诶,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杨清一把抢下楚信手中酒坛,质问道。
楚信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道:“多谢你,兄弟!能与你和蓝兄相识一场,是我三生有幸。”
杨清嘴角上扬,他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一事:“对了,姓楚的,咱俩算不算是兄弟了?”
楚信不疑有他,应道:“当然!”
“那,我也要当安儿的义父!”
“啊?”楚信不料他突然有此一言,顿感莫名其妙。
杨清搭上楚信的肩膀,笑道:“你看啊,咱俩和蓝兄,那是过命的交情吧?蓝兄是安儿的义父,那我也自然是他义父了。”
楚信愣在当场,他看着杨清爽朗的笑容,不禁心生感动,“多谢贤弟厚爱!安儿能有你与蓝兄两位义父,是他的福气!”
杨清心中高兴,嘴上却依旧不服气:“诶诶诶,姓楚的,谁是你贤弟啊?我可没说认你做大哥!”
楚信朗声一笑,“你我患难兄弟,谁做大哥都是一样!”<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