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们格雷尔人手握最原始的冷兵器,以整整数千人性命的代价杀死了上古巨兽老山龙,为如今的富足打开了大门的壮丽史诗,和那甚至没人知道它准确名字的‘狮子颂’!?”
双手平举,缓缓抬起。
“…诸君,我们和埃雷波尼亚,到底有着什么关系?”
“或者诸君并没有知道这点的渠道,或者诸君已经有所想法,却没有更明确的认识…那么,今天我就告诉诸位…”
“自我格雷尔最初的领主开始…格雷尔和埃雷波尼亚的关系…就是交税和收税,养人和被养的关系而已。”
“开垦出海洋走廊平原的,是我们格雷尔人的先祖;击败老山龙,让后来人能进入藏金山脉找到无数财富的,是我们格雷尔人的先祖;爬上古罗尼山脉顶峰,找到那里深藏的七曜石矿脉的,是我们格雷尔人的先祖…里面,没有来自帝国的任何一丝一毫的帮助――甚至就连这片土地本身,本也是我们应得的。”
“埃雷波尼亚帝国…不论是那个时候只有6大都市的帝国,还是如今这个靠吞并扩大了无数倍的帝国…除了曾让格雷尔人为它作战,然后给予一个其实只是越来越好听的爵位之外…它给了我们什么?”
“什么都没有…从过去开始,格雷尔公国就只是一个傻傻的,支援着埃雷波尼亚帝国的…另一个国家。”
“答案,真的就是如此的简单――格雷尔公国,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实际上完全**的,属于格雷尔人自己的国家!!!!”
“于是我忽然明白了…我明白了伊雷斯中校和他的第二装甲师团奋战到最后一刻的理由…也明白了能让我…能让诸位为了它而战斗的理由。”
面具下露出的嘴,露出了演讲开始后的第一次笑容。
“还有什么理由…比守卫自己奋斗获得的劳动果实与财富,比守卫自己开垦过并生活着的祖国大地,比守卫自己最爱的亲朋好友,妻子儿女,更充分!?”
“诸君…或者你们会有疑惑…即使明白了理由,明白了我们是在被邻国侵略,明白了我们的战斗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但是那和战斗的结果,又能有什么关系?”
“哪怕我们能在自己的灵魂中找到真正的道义,可是我们的面前,敌人的战车依然在不断地前进,敌人的步兵依然在不断进军,整个大陆的舆论,依然会更倾向埃雷波尼亚帝国吧…不明白真相的他们,始终也只会把我们的话,当作一面之辞。”
“…光有理由,我们也只是有了‘战斗的信念’…光有信念,能保护的了什么?能战胜的了什么?”
“我们面对的敌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强大到让诸君看不到胜算与希望…事实仍然没有任何变化,不是吗?或者诸位中的一部分,甚至绝大部分都会这么想。”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在这里告诉诸位,错了。”
“因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理由的我…终于能够前进了…”
“不是作为一个公爵,一个埃雷波尼亚帝国施舍的公爵头衔拥有着…而是作为冠着‘格雷尔’这个象征的,格雷尔家的继承人!!”
“不是作为一个领主,一个名义上的埃雷波尼亚帝国从属国的领主贵族,而是作为一个**自主的国家,这一代的领袖!!!”
“如果说诸位的战斗,将在帝国铁蹄到达我加拉尔城下时,开始的话!!”
“那么,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的战争…在此时此刻此地,就已经开始了!!”
说起来…
“自己从什么时候,变成了再不畏惧“人们”的目光的人了”吗…
或者,是那不断样子和形状变化,却一直罩在自己脸上的面具的功劳吧…它让自己不再害怕,不再害怕自己的恐惧,悲伤,怒火…等等各种的表情,会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不过,那也到今天为止了。
在所有人――无论是望乡广场上的人,还是远方的导力投影设备前的人或者讶异,或者好奇,或者了然的目光中。
路卡的右手收回,缓缓的移至那与其说是面具,不如说是头盔的,遮挡面孔的器具上方。
“咔嗒!”
机括的弹起声,扑入了路卡面前的话筒,然后被扩音设备,传遍了整个广场…乃至某种意义上的,整个大陆。
然后,右手轻轻地抬起――
阳光下,粉红色的齐耳中长发,闪耀着炫目的光芒。
抿成一线的嘴唇,似乎述说着他最深刻的觉悟与决心;
碧波一般的双眸,反射着广场前每一个人的目光。
七曜历八月二十四日,这一天。
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向着世人――
永远的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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