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突进,让洛伦斯一时之间也略微有些展不开手脚吧?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出手打断少年的剑网。
身体似乎开始燃烧了一般,手中的剑变得越来越轻,挥舞的剑招变得越来越难以对付,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敏锐,就连脚步都轻快了三倍有余…这正是“势之剑”开始发挥之时!
然后…在这一刻,菲尔感觉到了,某种从对面男子身上缓缓腾起的事物——
“势之剑”…与“体之剑”“技之剑”不同,它事实上可以说是“心之剑”的一种——也是剑法中最趋向于抽象难解的一种。
不是亲身习练这种剑路的人,恐怕就算说破了嘴皮,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势之剑客,能够越战越强,气势越盛越强吧?
其实,就连真正习练此剑的菲尔…也不是太明白,势之剑究竟是什么——他所知道的,只是自己继承了曾迦的剑魂…除此之外,为何能挥舞出势之剑,为什么是自己继承剑魂,为什么…他一无所知。
只是,明白“只要这么做,就能挥出势之剑”而已。
但不论如何…势之剑是心之剑,菲尔好歹还是知道的…使用势之剑的人,能够与对手的“心”发生感应…他也是体验过的。
对手的悲伤,恐惧,不甘,钦佩,斗志,仇恨,渴求…虽然不能明确具体是什么,但是每一次交剑,菲尔都能或多或少感受到一些东西。
所以…菲尔发觉了,眼前男子的不同。
男子的剑中,菲尔似乎能感觉到无数的东西,却好像又什么也感觉不到——那并不是因为其中蕴含的感情太复杂,掩盖了一切,而是有一种莫大的情感,遮掩了一切——
那是“觉悟”。
那是血腥味几乎能压倒一切的“觉悟”。
那是不属于人类,只属于“斩人之修罗”的“觉悟”。
【不对…这样的剑…不是我想与之交锋的剑!!】
没错,对方或许很强…不,是超强,他现在分明是在为了什么目的而隐藏实力——就自己所知的,还活着的人中,恐怕没有人能在剑技上战胜他。
可是不知道为何…菲尔心中的压力,紧张,乃至于他不想承认的恐惧,烟消云散了。
因为菲尔在对方的剑上,看到了一条道路的终点。
那个终点…竟然比他曾经在自己的剑上看到的——
还要早到来。
【果然是这样…或许现在我还差得远…但终有一天!!!】
也就在这一刻——察觉到菲尔的剑因为他的心情发生变化变缓的洛伦斯,找到了既可以不用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又能击败少年的空档——
“你的剑变慢了…在与我的战斗中,竟然也有闲心胡思乱想吗…”
肩胛上,大腿上,手臂上,侧腹上,脸颊上——菲尔的浑身上下几乎是同时爆出了血口——伤口虽然不深,都是使用导力魔法能治愈到完全看不出伤疤的小伤,却足够让少年的出血量把他变成一个血人。
“…或许吧,不过,谢谢你的剑…我忽然觉得自己醒悟了。”
可是毫不在意这伤势的菲尔,却是笑着回答洛伦斯等同于战胜宣言的话语:
“确实…我的剑,还很弱小…弱小到在现在的你看来,不值一提的地步。”
“可是…没错,能和你交战,实在是太好了…能和拥有与曾迦老师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剑’的强大的你交手…”
“让我终于明白了一件早该明白的事——我自己的‘道’…并不是一条错路!”
剑势忽然发生了爆发性的增长——明明没有实体的“势”,竟然让全场的观众都感觉到了——暴风般的剑势扩散到了整个竞技场,让所有的人都感到面前直立着一把让他们寒毛直竖的长剑!!
“就是那么简单…所谓的‘悟’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一件事吧…请原谅我将您作为一个‘契机’…只是,我一直就是这么想的…”
“如果能和你这个程度的高手交手一次——那么我的极限到底在哪里,我应该能用你的剑来对比吧…”
“斩舰刀…曾迦老师究竟是如何办到了那种鬼神般的壮举…我似乎也能看见了——”
长刀高举——菲尔摆出了最强调攻击的驾驶——“上段”!!
“势之剑的尽头在哪里…我距离挑战那个还很远…不过至少现在——我能挑战你!!‘修罗之剑’!!!”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的眼前,世界忽然破碎了…
那是用言语很难形容的光景——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好象天地万物上都浮现出了许许多多不断波动调整着位置的裂痕。
——包括眼前的男子,也是一样。
那明明是少年从来也没见过的景色…不过不知道为何,他却感到自己能理解那些裂痕到底为何。
同时,他也理解了,曾迦老师究竟是如何斩断的导力飞艇。
那些裂痕…它们便是“斩”本身!
高举长刀的少年,面对着戴着面具的男子/黑发琥珀双瞳的少年,怒吼道——
“爆发战技…斩舰刀…云耀之太刀!!!!!!!!!!!!!!”
一击唐竹,划破天地,所过之处——
数个月前,是破碎的大地,与制式长剑——几乎是慌乱的躲过这一剑,却失去了武器的男子,不得不用手肘将少年击晕,才获得了胜利;
数个月后,是滔天而起的血雾——
“唔啊啊啊啊啊啊!!!!”
“竟然没有斩中要害啊…真可惜,看来我还有得练…”
向着约修亚伸出左手,菲尔.霍尔顿笑道:
“那么,幸苦你了,约修亚君——感谢陪我演了这么一场戏。”
“说真的…我可是以为真的会被你干掉了…”
苦笑的约修亚,接过了菲尔的左手,站起身回应道。
接着,转过身的他们的视线,汇聚到了一个存在的身上——
那就是被菲尔凭空从大气中“斩了”出来,失去了整个右臂,正满地打滚哀嚎不已的“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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