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素回望花清越,他眼中有心疼的情绪。
苏闭月的设计,他没有迁怒于自己,反而是心疼自己。苏陌素看清花清越心事的一瞬,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这种难受中有喜悦的情绪,也有悲伤的情绪。前世,傅尧平被苏府庶女设计的时候,他甘之如饴地接受了,并且将此归咎于苏府的原因。她这个发妻亦被牵连。
今生,这个男人不仅没有坦然接受这种美人投怀入抱,而且还疼惜她。她喜悦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情意,悲伤却是因为有得便患失。
他越是深情,她越害怕失去。
苏老夫人已经被抬到了下人房的门口,床上的两个人已经被丫鬟们分开了。
两个人都面色潮红,眼神迷离,明显是中了药的原因。
宁氏没有想到苏老夫人也会过来,她连忙过来想去扶苏老夫人:“老祖宗怎么不好好歇着,还亲自过来?”
苏老夫人瞪了宁氏一眼,斥道:“发生了这样的丑事,你还让我好好歇着。到时候是要把整个苏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脸都丢尽吗?”
宁氏颇觉得委屈。苏闭月确实是她的庶女,是大房的人。可且不说近日,就是过去,这庶女也是很长一段时间养在苏老夫人身边的。子不教、父之过。宁氏自觉她不是承担苏闭月教养的主要之人。
苏老夫人瞧一眼宁氏,就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她让沅管家和夏草把长椅放到门口,又唤宁氏身边的两个丫鬟过来:“你们,扶我去那坐着。”
下人房中就是凳子也没有两把好的,苏老夫人腿还伤着,若要舒服,只能坐到方才那进行过污浊之事的床榻上去。
宁氏最初作壁上观的想法在见到苏老夫人的时候,就已经立刻收起来了。她一边去帮忙扶苏老夫人,一边劝道:“这地方太脏了,老祖宗,要不还是去主院那边吧?”
苏老夫人一个爆栗子就敲到了宁氏的头上,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这侄孙女,骂道:“你这榆木疙瘩!如今这样子,你以为还有什么回旋余地吗?你不要你大房的脸,不要瑞祥的脸,我还要整个苏府的脸呢!”
宁氏委屈得不行。此时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对苏闭月的打算之一,确实是要维护对方,借对方给苏陌素堵心的。
宁氏答道:“如今这样子,那两个明显不清醒,如何断得明白?”
苏老夫人哼了一声,不想再搭理宁氏。她挥手唤门口的苏陌素和花清越过去:“清越,你过来,同你大伯母说说详情。”
“素丫头,你也过来。别害怕,有曾祖母在,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苏老夫人拉住苏陌素的手,轻拍了拍。
苏陌素也坐到了苏老夫人旁边,她目光不受控地望向花清越。她尚未听他说苏闭月算计的整个过程,她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些什么,又被骗到了哪个地步。
“曾祖母,曾孙女婿知道的其实也有限。只能把我遇到的事情经过同曾祖母您说一遍。”花清越说道。
苏老夫人点点头,应允道:“那是自然。曾孙女婿先说了,其他事情,自然还是要苏府的人来补充完整。”
苏老夫人说话的时候,目光和蔼,看的也只有花清越一个。但旁边的宁氏却下意识望向侍棋,而侍棋也打了个哆嗦。
抱琴呢,抱琴到底去了哪里?
“自曾祖母房中出来后,我与夫人是在北院亭子处分开的。原本我要径直回府邸那边处理公事,却被苏三小姐身边的丫鬟寻了。”花清越用的一个“寻”字,他虽然没有直指苏闭月的蓄意算计,但这个字用得也颇为明显了。
宁氏手心有些冒汗,她攥了下手中的帕子,望向苏陌素。
这两夫妻恐怕都是一样心狠手辣的人。
苏陌素的心提在空中,她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她知道,这丫鬟势必是寻了她夫君过去算计的。
花清越回以苏陌素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往下说:“那丫鬟说有小厮被压到腿了,让我过去帮忙。”
“混账!哪有让主子去帮下人忙的!”苏老夫人一锤定音,先把这举动定为了不敬主子。
花清越笑了笑,顺势劝慰了苏老夫人两句:“老祖宗莫要生气,或许是府里其他奴仆不得闲。”
他这句劝慰可说得是更加打脸了。偌大一个苏府,连个奴仆都寻不到?
就是已经退下来的沅管家也有些心思变动了。他在考虑是不是要好好敲打敲打接任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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