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吧。”
“妹妹这话说得,可是与我有些生疏了?妹妹如今可是知府夫人,行李事物若还要亲自收拾,这不是个笑话么……”苏闭月却不肯罢休,她面上带着笑意,话语中却带着刺意地说道。
苏陌素听了苏闭月的话,便敛了笑意,回望苏闭月:“闭月姐姐是这样想陌素的?且不说一家人之间原就不该这般疑虑,单说陌素的身体平日是个什么模样,闭月姐姐是从未留心过?”
苏闭月一口一个妹妹,似乎与苏陌素亲昵得如同嫡亲的姐妹一般。且不说论起嫡亲,她苏闭月还真正有一个嫡姐苏追月,就单说真正的相处。
苏陌素可不知道,在过去的那十几年里,她与苏闭月什么时候曾经姐妹情深得好如一人。
“陌素一贯坐不得马车、行船,这次从京城过来,路上这几日的行程实在是折磨了我大半的精气过去。闭月姐姐这般执意要带陌素去赏花,陌素还只觉得闭月姐姐是忘记我这些年的身体不好了。旁人要是知道了,还指不定误会闭月姐姐是如何与我水火不容呢。”苏陌素毫不留情地剥落了苏闭月的伪善。
从进门开始,苏闭月就一直紧挨着苏陌素坐着,同苏老夫人说话时,也总是要牵扯到苏陌素身上去。十句话里有八句话是在回忆往昔,而这每一句往昔都在说她苏闭月如何待苏陌素好,如何与苏陌素姐妹情深。
你既要同我演姐妹情深,我就将这姐妹情拿出来细说说如何?
苏陌素可不再是当初那个必须忍气吞声的苏陌素了。她这次回平城来,是有意为之,也是无惧回之。她不会再刻意压抑自己,去迁就那些不需要迁就的人。
苏陌素这番话说得如此直白,苏闭月确实有些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
她讪讪地笑了几声,强说下去:“妹妹可是误会我了。姐姐我也是一片好心,只想着平城桃花美,想让妹妹去看看。”
“素姐姐。”苏志祥稚气的声音又响起,他仰面望向苏陌素,声音中满是好奇,“你待的京城没有桃花看吗?”
苏志祥这句童言无忌的话让苏闭月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她有些不悦地打断苏志祥的话,解释道:“妹妹不要误会,姐姐绝没有这个意思。妹妹不要把志祥的话放在心上。”
苏陌素自然不会在意苏志祥的话,她只是笑着回答面前的小堂弟:“志祥不记得京城的模样了吗?京城那里有很大一颗的糖葫芦,还有能做会动的猴子的木匠,还有许多许多……”
“志祥若是不记得了,可以问问你哥哥。志吉你还记得京城吗?你觉得京城大不大,京城又如何?”苏陌素笑眯眯地转过头看向那边的苏志吉。
苏志吉望了眼听到吃食就有些流口水的弟弟,又瞪了眼苏闭月,这才答道:“我当然记得!京城是真龙天子待的地方,京城的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最大的、最繁华的!”
“哼,只有一些眼光短浅、孤陋寡闻、井底之蛙的人,才会不知道京城的好。拿着几两纱布也当绸布显摆,真是丢人!”苏志吉很不满方才苏闭月打断他弟弟话的行为。
苏志祥还小,不是完全明白这嫡庶之间的差距。可他苏志吉却知道。是以,苏志吉将自己学会了的成语一股脑都堆到了苏闭月身上,最后还重重地总结了对方的行径就是两个字——丢人!
苏闭月一张俏脸都气得发白了。她恨不得马上就上前用自己的指甲,去挠花了面前这小孩子的脸,可她的理智却死死拖住了她。
苏闭月只能和着心口的血泪答道:“这话真是太冤枉姐姐我了。妹妹若是无意,便就算了,何必这样说姐姐。”
苏陌素很好心情地问苏闭月:“陌素方才说了什么?闭月姐姐是觉得陌素哪句话不该说?是不该说不去赏花,还是不该说自己坐不得马车和船?”
苏闭月用指甲掐着手心,强把心底的怒火压下去。她刚刚的话难道不是已经认输了吗,都说了算了,这苏陌素怎么还这般咄咄逼人,真是太过分了!
苏陌素十分坦荡地迎上苏闭月那充满恨意的目光。她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对的。
这是在她曾祖母面前。即便苏陌素不说话,认下苏闭月那番指责,苏老夫人也不会真的觉得她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
可如果将方才的对话换个场景,又换个旁人。苏闭月那番话就是在指责苏陌素泼她污水,污蔑她了。
对待本就在算计自己的人,又何必退让,何必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