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之中时,我就发现过,夫人这双眼在火光面前格外灵动。”
苏陌素没有想道花清越开口是这样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她只得转过头,不接腔。
凳子移动的声音传来。
苏陌素将头转回来,花清越已经自桌前站了起来。
他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长衫,往床榻那边走去。
“你……”
苏陌素想问对方是不是要歇息在这里,可却不知道如何说接下来的话。
虽然她与花清越已经约定,待有朝一日是要过着各走各的独木桥,各走各的阳关道的日子的。
但是莫说曾祖母院子里收拾出来的客房如今就这一间,单论此时两人身处的地方是苏府,不是花府,他们夫妻就是不能分房而睡的。
苏陌素咬着唇,看看花清越,又看看房中的摆设,心中实在有些犹豫。
她想了想,下定决心抱了床被子,自己去打地铺。
可苏陌素还没有走到床边,就看到花清越已经抱了床被子折返回来。
只见花清越将那怀中的被子整齐铺在地上,然后他自己又席衣而躺。
“睡吧。”花清越说完这一句,就闭上了双眼。
他根本没有给苏陌素再说话的机会。
苏陌素只能咽下那句地上冷意重的话,走到自己的床边。
她床上倒不同于过去做姑娘时候在苏府。如今花清越明明已经抱走了一床被子,可是床上还是整整齐齐地铺了一床。
想来是知画她们重新收拾过了的原因。
苏陌素有些意外的是,花清越竟替她也把床铺了一下。
苏陌素看到打开铺平的棉被,忍不住转身看向躺在地上的花清越。
对方双眼合着,胸口有节奏的上下起伏着。
他已经睡着了。
睡的真快!
苏陌素发出两句这样的感慨后,便也转身上了床。
她原本以为自己第一次和花清越单独这样床上床下的睡着,会有些尴尬,会难以入眠。
可也许是时辰太晚的缘故,苏陌素才合上眼,就感觉到自己的困意席卷而来。脑中方才想的那些事情都模糊开来去了。
苏陌素在花府的时候,本就起得迟。这一次,她夜里熬得那样晚,是以白天就醒的更晚了。
因为花清越上朝前专程交代过知画不要来吵醒苏陌素,所以她便一直沉沉地睡到了日上中天。
而在苏陌素的睡梦中,正院那边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老爷!你得为我做主啊!”苏瑞文本就是满怀怒气的来到小王氏的房间,还没进门,就已经听见小王氏在房间里的哭喊声了,不由得更加面色铁青起来。
“你还有脸说!”苏瑞文何时动过如此大的气,长袖一甩,生生带出了一股冷冽的风。
他站在门口,就那样敞着正门,这冬日的风吹的极烈,立刻就卷进了内室里。
小王氏那尚未来得及惩戒的奶娘李妈妈,因为才犯过错,心里虚着,一直是让人扶着守在小王氏床边的。
如今见苏瑞文一脸铁青站在门口,她为了表明对小王氏的衷心,顾不得自己已经不能行走,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李氏匍匐在地,磕头泣道:“老爷息怒老爷息怒!求求老爷您关上门吧,这寒风太大,夫人现在是小月子,受不得这风啊!求您饶了她,求您放她一条活路啊!”
苏瑞文几乎被这老奶娘的话气个半死,抬脚便是将奶娘踢到了一边去,不过人却是进了屋子,一边跪着瑟瑟发抖的小丫鬟们连忙匍匐着将门关好。
“我饶了她?我放她活路?”苏瑞文已经气的走了音,满腔的怒火此时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你们主仆联手耍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孩子...一个早就没了的孩子,居然一直骗我说,孩子好好的?!你们这是用腹中的骨肉来做阴谋诡计的筹码吗!”
“老爷!”小王氏凄厉的哭喊声再次从内室传来,贴身丫鬟连连阻拦她不能下地,小王氏却是疯了一般的从内室冲了出来,披头散发,脸白无血,眼底青黑一片,总是得体妆容的面庞此时看起来却恍若女鬼。
“老爷!我所有的希望和寄托,都在老爷和我们的孩儿身上!您不清楚,我比您还要期待我们孩儿的降生吗?!我怎么可能...”小王氏跪倒在地,两行泪已经顺着消瘦的脸颊流下,更显凄凉。此刻她语不成句,浑身抖若筛糠,奶娘连忙战战巍巍的去扶住她。<